“你說過,夠我走到儘頭。”我盯著他,“現在呢?”
他抬頭看我,終於開口:“儘頭不是終點。”
我皺眉:“什麼意思?”
他沒解釋,隻是反手抓住我的手,力道比剛才重。他盯著那根無名楔子,聲音很輕:“如果你看見的未來是真的,那我遞出劍,就是最後一步。但如果你能改,那這根楔子,就是起點。”
我愣住。
起點?
不是終點?
我回頭看那道銀杏葉紋。光還在,但比剛才暗了一點。耳墜的熱度也沒那麼強了。芯片的共振在減弱,像電池快沒電。
“係統記錄所有結局,是因為它怕‘未知’。”我低聲說,“可這根楔子沒名字,沒時間,沒死法。它不在記錄裡。”
謝無涯點頭:“所以它才是路。”
我伸手再碰那道紋路。光沒再閃,也沒拉我進幻象。但耳墜突然震了一下,不是痛,是某種回應。像有人在深處敲了敲門。
我閉眼,試著用詭語係統下達指令——不是對鬼,是對這片空間。
“告訴我,怎麼走。”
沒有聲音,沒有提示。但耳墜的裂痕裡,滲出一滴血。血順著耳廓滑下來,滴在楔子上。光猛地一亮,隨即收束成一道線,指向下方。
我們腳下,原本是虛空的地方,出現了一級台階。
又一級。
往下延伸,看不見底。
謝無涯看了我一眼:“你確定要下去?”
我盯著那道光路,握緊銀杏劍。
“它越怕我看見,越說明下麵有東西。”我說,“阿絮刻下‘3’,不是為了告訴我時間,是為了讓我記住——係統會撒謊,但裂縫不會。”
他沒再問。
我們並肩站上第一級台階。
光從腳底升起來,照得整片楔子森林像在呼吸。我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刻著我名字的碑林正在緩緩下沉,像被什麼收回去了。隻有這根無名楔子還立著,光柱從它頂端射出去,沒入上方的黑暗。
台階很長。
我們一步步往下走,腳步聲在空裡回蕩。謝無涯的手一直抓著我,沒鬆。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比剛才重了,胸口的楔子開始發燙,但不是紅光,是暗金色,像在燃燒最後一點能量。
走到一半,耳墜突然發燙。
我停下,抬手去摸。裂痕更深了,血從裡麵滲出來,不是一滴,是一道細流。我用拇指抹了抹,發現血裡混著一點黑絲,像燒焦的線。
謝無涯也看見了。
他伸手碰我耳垂,指尖沾了點血,撚了撚。
“芯片在壞。”他說。
“但它還在指路。”我擦掉血,繼續往下走。
台階儘頭是一扇門。
沒有把手,沒有鎖,隻有一道銀杏葉形狀的凹槽,大小和我耳墜裡的芯片剛好吻合。
我停住。
謝無涯站在我身側,呼吸很輕。
我摸了摸耳墜,那裡裂得厲害,再碰一下,恐怕整個會碎。芯片一旦取出,詭語係統可能就廢了。沒有它,我聽不懂鬼語,不能偷試卷,不能讓阿絮幫我——但阿絮已經不在了。
我抬頭看謝無涯。
他看著我,沒說話,隻是把手按在門上。
門沒開。
但他掌心的契約刻痕,突然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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