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再是校長室,而是一條由無數鏡麵組成的回廊。每一麵鏡子裡,都有一個我正在死去——被劍穿喉、被火焚燒、被數據流絞碎……總共七百三十二種死法,全在同時上演。
謝無涯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星月!”
我看不見他,但聽得出他在掙紮。封魔鎖鏈出現了,纏住他的手腕和腳踝,將他釘在某一麵鏡子前。鏡中的他正把劍刺進我的心臟。
我咬破舌尖。
血腥味讓我清醒了一瞬。我立刻對阿絮下令:“最近的那個,吞了。”
灰影從我腳下暴起,鑽入鏡麵。那具“被機械義眼貫穿頭顱”的幻象剛要成型,就被黑霧卷住,瞬間壓縮成一團暗點,炸裂開來。
其餘影像劇烈晃動。
我抓住這空檔,將光刃繼續推進。銀芒順著裂縫深入眼球中樞,所經之處,鏡麵紛紛龜裂。直到某一刻,光刃觸到了核心。
轟——
二十餘道身影破空而出。
他們穿著不同年代的校服,有的古舊如上世紀,有的則是近幾年的款式。每個人胸口都刻著名字,與玄鐵劍上的銘文一致。他們是殉道者,是謝家曆代為係統獻祭的持有者。
他們沒有看我,也沒有理會四周崩塌的幻境。四人上前,雙手結印,其餘人圍成一圈,低聲念誦。片刻後,他們合力撕開了眼球最深處的一塊機械組織。
南宮熾的機械義眼掉了出來。
銀色的義體連著幾根神經線,在空中抽搐了一下,隨即斷裂。血霧彌漫,帶著金屬鏽味和腐液的氣息。
回廊開始坍塌。
我落在地上,膝蓋一軟,勉強撐住沒倒。左眼還在流血,鼻腔也有溫熱液體滑下。光刃消散前,我看到眼球內部浮現出一段影像——二十年前的畢業典禮,禮堂中央燃著青火,母親站在我本該站的位置,手裡抱著一個繈褓。
她抬頭看了眼穹頂,嘴角動了動。
我沒聽見她說什麼,但我知道她在喊我的名字。
謝無涯掙脫鎖鏈走過來時,我已經站穩了。他臉色很差,臉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像是皮膚下有什麼東西要破出。
他突然抬手,撕下了貼在臉上的七枚姓名牌。
血從他指縫間滲出。那些符牌落地翻轉,背麵朝上。
我蹲下身,翻過其中一枚。
照片很小,已經泛黃。一個嬰兒裹在褪色的紅布裡,眉心一點朱砂痣。那是我出生那天拍的唯一一張照片,母親說過,原本隻留了一張底片。
我抬頭看他。
他還跪著,喘得厲害,聲音卻異常清晰:“每一張,都是我用命換來的備份……你母親臨終前說,若有一天你麵對觀測之眼,就把這個交給你。”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我不是來守護係統的……我是來等你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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