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沒說話。
謝無涯的臉就在眼前,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氣。胸口那枚楔子已經完全沒入,皮膚表麵隻剩下淡淡的印記,像一道愈合多年的舊疤。
他不是欠命的人。
他是替我活了二十年的守夜人。
我慢慢鬆開左手,任由怨氣護膜徹底碎裂。鎮壓陣的光熄滅了,地麵的血痕開始擴散。
不能再拖了。
我抬起右手,按在自己左胸位置。那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我能感覺到一股隱秘的牽引——來自胸口的楔子,來自二十年前的契約,來自母親留下的那枚青銅楔子最初的共鳴。
逆命值還剩最後一次。
我不再猶豫,指尖在胸前劃下一道血痕,低聲念出指令:“改寫規則——刻痕轉移,目標:雲星月。”
沒有提示音,沒有光芒,甚至連空氣都沒顫一下。
但我知道,它生效了。
就在那一瞬間,謝無涯的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胸口的皮膚下,那枚青銅楔子突然震動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推動。緊接著,一道極細的綠線從他心口延伸而出,穿過空氣,直直刺向我的胸口。
我沒躲。
它穿進來的時候,沒有疼痛,隻有一種冰冷的貫穿感,像一根鐵釘緩緩釘進骨頭。我咬住牙,撐著沒倒下。
綠光在我體內遊走一圈,最終沉入心口,與某種早已存在的東西咬合在一起。刹那間,無數碎片湧入腦海——母親在鋼琴室刻下楔子的模樣,校工07號臨終前的眼神,南宮若麵罩下焦黑的皮膚,陸綰綰八音盒裡膠卷轉動的聲音……
還有謝無涯。
他在雨夜裡對我說:“彆醒得太早。”
我睜開眼,左眼銀光未散,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我伸手撫過他的眉骨,把他額前濕透的發撥開。
“這一次,換我來背刻痕。”
話音落下,大廳忽然安靜下來。連遠處禮堂的鐘聲也停了。風沒起,燈沒亮,人群依舊靜坐,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隻有阿絮輕輕抖了一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還在滴血。那血落在謝無涯的衣服上,卻沒有立刻滲透,反而在布料表麵凝成一小片奇異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號正在成形。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這血……和他流的不一樣。
它偏深紅,近乎紫黑,邊緣泛著極淡的青銅色光澤。
就像從另一個時空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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