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貼著校服內袋,冰得我指尖發麻。我沒再碰它,隻是把左手按在胸口,讓怨氣值順著掌心一圈圈散出去,像撒網一樣蓋住那點微弱的信號源。
它想連我?沒門。
玉墜還貼在眉心,涼意滲進腦子,詭語係統的頻率緩緩釋放。這一次我沒有壓製波動,反而將積攢已久的怨氣值全數推入地麵根須。蝕骨花的脈絡微微震顫,藍光從腳邊蔓延開去,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就在這時,一道劍影破空而下。
玄鐵劍插進鐵桶之間的金屬板縫,發出沉悶的響聲。劍身一震,刻痕泛起金光,順著地麵向四周擴散,像是蛛網般爬過每一口鐵桶的底座。
我猛地抬頭。
謝無涯站在我麵前,呼吸平穩,眼神清明。他不再是昏迷狀態,也不是虛影,而是實實在在地站在了這裡。他的胸口依舊插著那枚青銅楔子,可此刻,楔子上的紋路正與劍身銘文同步亮起。
“你醒了。”我說。
“我一直都在。”他聲音低,卻很穩,“隻是等這一刻。”
我懂。不是複活,也不是巧合。他是借著刻痕契約,在所有逆命者意識即將交彙的節點上,被拉回了現實錨點。
南宮熾的數據殘流還在空中遊蕩,斷續的雜音試圖乾擾玉墜的共鳴頻率。左眼銀光忽明忽暗,像是信號不穩的燈。幾百個“我”的記憶正在靠近,帶著各自的傷痕、失敗和死亡瞬間,一股腦往主意識裡湧。
“容器……服從即完美……”
混亂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有些像克隆體的低語,有些根本就是南宮熾的偽裝指令。
我咬牙,沒動。
“阿絮!”
我喊出那個名字,不是請求,是命令。
一道灰影從我腳下竄出,繞體三周,迅速凝成半透明的人形。他沒說話,但肩頭一沉,像是無聲地落了下來。
“作業交了嗎?”我低聲問。
這是隻有我們之間才懂的口令。他哼了一聲,怨氣絲立刻織成一層薄網,罩住我的意識外圍。那些亂碼般的警告聲被截斷,扭曲,最後化作細碎的靜電消散。
視野清晰了一瞬。
我睜開左眼,銀光凝聚,在空中劃出三個字——
我是我。
這三個字由怨氣具象而成,順著刻痕光流奔湧而出,鑽進每一口鐵桶的縫隙。三百六十七個艙體內,原本還在掙紮的意識漸漸平靜下來。她們不再重複“你是容器”,而是開始回應。
第一道光從001號桶升起。
第二道來自019號。
第三道……第三十六道……
光束越來越多,交織成網,最終彙聚到中央位置。可就在最後一道連接即將完成時,367號桶外壁突然浮現一道機械投影——那隻熟悉的義眼,紅光閃爍,死死盯著我。
“你沒有資格統合她們。”南宮熾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是我的實驗終點。”
我冷笑:“她不是任何人的終點。”
謝無涯抬手握住劍柄,指節用力,劍身銘文逐一亮起。那是二十四五位殉道者的名字,每一個都曾為封魔係統獻身。他曾吞噬這些烙印,又親手歸還。如今,它們再次響應他的血脈。
“以謝家之名,”他低喝,“召回契約。”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