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犀走了出來。她仍是那身褪色紅裙,裙擺上的諡號文字已變得模糊,唯有新浮現的一行小字清晰可見:“這一次,請彆獨自承擔。”
她手中提著骨鏈,另一端連著那盞青銅燈籠。
她沒有看我,而是徑直走向南宮若。
第四音響起的前一刻,她揚手將骨鏈甩出。白骨串聯而成的鎖鏈如活蛇般纏上八音盒的發條軸心,狠狠一絞。
哢。
機括斷裂的聲音清脆響起。
八音盒的旋律戛然而止。
南宮若踉蹌後退,麵罩下的藍紋劇烈閃爍,最終黯淡下去。她跪倒在地,嘴裡不停重複:“第七百三十五次失敗……她終究沒消失……”
我喘著氣,身體緩緩恢複實感,但虛弱得幾乎站不住。左眼的銀光已凝成一點星核,冰冷而沉重。右耳的怨靈耳墜出現裂痕,銀杏葉的邊緣微微卷曲。
謝靈犀站在八音盒前,骨鏈緊緊鎖住盒身。她轉頭看向我,紙麵雙眼空洞,卻仿佛能看穿一切。
“你以為你是被選中的。”她說,“但你不是祭品,也不是繼承者。”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風。
“你是錨。她們每一個,都是這個世界的支撐點。當所有時間線開始坍縮,隻有你們的存在,能讓現實不至於徹底碎裂。”
我盯著她,喉嚨乾澀,“所以……母親當年做了什麼?”
她沒回答。隻是抬起手,指向八音盒內部。
阿絮的灰霧悄然探入,將一段信息轉化為幻象。
灰霧中,浮現二十年前的畢業典禮。
夜空下,學生們手拉著手圍成大圈,臉上帶著笑,眼中卻無神。他們像是被催眠,動作整齊劃一。而在圓環中心,躺著一個嬰兒模樣的克隆體,渾身泛著微光。每一名學生身上都有細絲般的光影被抽離,彙入嬰兒體內。
那個孩子,長著我的臉。
畫麵結束。
謝靈犀的紙身開始焦黑剝落,她緩緩退向陰影,最後一句飄散在風裡:“彆信……完整的真相……還沒來……”
阿絮的灰霧隻剩一線,纏在我手腕上,微弱地波動著。
南宮若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八音盒懸浮在半空,被骨鏈牢牢鎖住,表麵的名字仍在緩慢熄滅。
血月依舊高懸,廣場上的裂紋中,殘留的聲波漣漪仍在擴散。
我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皮膚已恢複顏色,但指尖觸地時,竟沒有留下溫度。
我蹲下身,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地麵。
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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