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想命令阿絮做點什麼,卻發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怨氣值早已耗儘,詭語係統沉寂如死水。就連左眼的銀光也暗淡下去,視野邊緣蒙上一層灰翳。
就在這時,地縫深處傳來一聲悶響。
一個人影從地下躍出,動作利落得不像活人。他落地時膝蓋微屈,手中握著一支注滿透明液體的針管,衣角沾著泥土和枯葉。
陳墨。
他沒有看我,也沒有理會懸浮的玉墜或燃燒的紙燈,隻盯著骨鏈交彙處的那個陣眼,低聲說:“老師,這次我來改規則。”
下一秒,他將針管狠狠紮進地麵。
藥劑注入的瞬間,符文驟然變黑,順著骨鏈逆向蔓延。原本指向我的鎖鏈劇烈震顫,發出尖銳的摩擦聲,隨即猛然調轉方向,刺入地脈深處。
天空中的機械義眼群發出刺嘯,像是被什麼東西拖拽著,一隻接一隻墜落,儘數沒入裂縫。遠處傳來一聲淒厲慘叫,帶著電流般的雜音,仿佛從極深的地底傳來。
南宮熾。
禁陣反轉了。
我踉蹌一步,差點摔倒。身體重新有了重量感,玉墜滾燙卻不灼人,像一塊剛從胸口取下的烙鐵。阿絮的灰霧輕輕繞了繞我的手腕,傳來一絲微弱的波動:威脅等級下降,但根源未除。
謝靈犀的紙紮人蜷縮在地縫邊,燈籠熄滅,隻剩一根焦黑的提杆。她裙擺上的諡號文字已全部消失,眼眶裡的齒輪緩緩停轉,像是被人拔掉了發條。
陳墨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手臂泛起晶體般的紋路,正沿著血管向上蔓延。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我沒聽清。
因為就在那一刻,地下傳來新的震動。
不是來自防空洞,也不是解剖室的方向。
是食堂。
時棲種的那片向日葵田底下,有什麼東西醒了。
陳墨忽然抬頭,看向我,眼神複雜得像壓了十年舊事。他抬起左手,緩慢地摘下脖子上的銀色掛墜,捏在指尖。
那是一枚小小的、鏽跡斑斑的紐扣。
他張了口,聲音沙啞:“你還記得……”
話沒說完,一陣劇烈震蕩從腳下傳來。地麵裂開一道更深的口子,黑霧湧出,裹挾著某種金屬碰撞的聲響。
陳墨的身體被餘波掀飛,撞在斷牆上。他滑落在地,手中的紐扣掉進縫隙,眨眼就被黑暗吞沒。
我站在原地,手裡還攥著半融化的玉墜。
遠處,鐘樓銅鐘無風自動,發出一聲悠長鳴響。
食堂方向升起一道綠光,筆直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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