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開了,裡麵沒有文件,也沒有鑰匙。隻有一片光滑的金屬底板,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我手指剛碰上去,一股麻意順著指尖竄上來,像是被靜電咬了一口。
謝無涯靠在門邊,劍尖微微抬起,目光掃過房間角落。他沒說話,但肩膀繃得很緊。
我知道他在等我下一步動作。可這抽屜不像能藏東西的地方,更像是個接口——一個通往彆的地方的入口。
我抬手按了按耳墜,銀杏葉貼著皮膚發涼。阿絮不在了,可這枚耳墜還留著一點感應。我閉了閉眼,把掌心重新壓回抽屜底部。
電流感更強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輕響。
陳墨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支注射器,針管裡的液體泛著銀藍色的微光,像活的一樣在緩緩流動。他臉色很差,嘴唇幾乎沒有血色,走路時腳步虛浮,像是隨時會倒下去。
“彆碰那個抽屜。”他說,聲音很啞,“它連的是主服務器的意識通道,直接接入會暴露權限層級。”
我沒動,也沒收回手。“那你來做什麼?”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臂抬起來,針頭對準我的小臂。“把你的係統權限蓋住。用我的‘觀察者’覆蓋你的真實身份,至少三分鐘內,它不會認出你。”
“你會死。”我說。
“我已經快死了。”他扯了下嘴角,“身體從三個月前就開始結晶化,藥劑隻是拖時間。但我得趕在清剿程序啟動前,把這條路給你打開。”
謝無涯突然出聲:“你早就知道她是誰。”
陳墨沒否認。“她是雲教授的女兒,也是唯一能繞過母體協議的人。當年實驗失敗,不是因為技術問題,是因為她母親關掉了恐懼供能係統。”
我盯著他。“所以你現在要讓我重走一遍她的路?”
“不。”他搖頭,“我要你比她更早一步,碰那個不能碰的選項。”
我沒再問。他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也知道,這一刻躲不掉。
我伸出手臂。
針頭刺進皮膚的瞬間,劇痛炸開,像有人把燒紅的鐵絲塞進了血管。眼前一黑,接著是無數行代碼瘋狂滾動,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內容。隻有一句停頓了一下:
「用戶權限覆蓋中……源代碼:母體協議_雲氏分支」
然後,世界塌了。
我站在一片灰白色的空間裡,四周空曠,腳下沒有地麵,頭頂也沒有天。正前方懸浮著一張巨大的網狀結構,節點密布,每一條線都閃著微弱的數據流。中央幾個大字清晰可見:南宮熾命途界麵。
功能模塊排列在下方——「感官剝奪」「輪回重置」「記憶清洗」……最底下一行小字不斷閃爍紅光:當前操作者:未知。風險等級:致命。
我往前走了一步。
空間猛地晃了一下。
遠處,一團暗影開始凝聚,輪廓逐漸清晰——一隻巨大眼球浮現出來,虹膜由無數碎片拚成,瞳孔深處像是有崩塌的世界在旋轉。
觀測之眼醒了。
我不能再等。時間不多。
母親筆記裡寫過一句話:“恐懼是燃料,但燃料也能引爆。”
我徑直走向那個標注著「恐懼注入」的模塊。手指快要觸碰到時,整個空間劇烈震顫,耳邊響起低沉的嗡鳴,像是某種警報被觸發。
碰到了。
那一瞬,現實中的校長室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