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風比之前更烈,吹得林淵的校服獵獵作響。鏽燈在他手裡發燙,燈芯的火焰忽明忽暗,像是在感應著什麼。他剛走到天台邊緣,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校服的少年站在那裡,少年的頭發很長,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一隻眼睛裡布滿了青藍色的燈紋,手裡拿著一把青藍色的刀——那是他最瘋狂的殘魂。
“你終於來了。”黑衣少年轉過身,露出了一張和林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我等你很久了,等你來找我,等你和我一起,把這個世界燒個乾淨。”
“我不是來和你一起燒世界的,我是來喚醒你的。”林淵舉起鏽燈,火焰燃起,“你是我的殘魂,是我不敢麵對的瘋狂,我承認你,我接受你,但我不會變成你。”
“接受我?”黑衣少年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你憑什麼接受我?你連殺人都不敢,連被霸淩都不敢反抗,你有什麼資格接受我?今天,要麼你變成我,要麼我殺了你,取代你!”
黑衣少年猛地揮刀,青藍色的刀光朝著林淵砍來。林淵急忙舉起鏽燈抵擋,刀光碰到火焰,發出“滋啦”的聲響,火星四濺。林淵趁機後退一步,舉起鏽燈,火焰朝著黑衣少年飛去。
黑衣少年側身躲開,刀光再次揮來,砍向林淵的肩膀。林淵用鏽燈擋住,刀光砍在燈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鏽燈突然發出一陣強光,火焰暴漲,將黑衣少年包裹在裡麵。
“不!我不會被你喚醒的!”黑衣少年在火焰裡慘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你懦弱,你膽小,你不配擁有我!”
“我不是懦弱,我隻是不想殺人!”林淵嘶吼著,將掌心的冥火全部注入鏽燈,“我承認我的瘋狂,我接受我的瘋狂,但我不會讓瘋狂控製我!”
火焰裡的黑衣少年突然安靜下來,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最後化作一縷青藍色的魂絲,飄向鏽燈,被燈芯吞噬。鏽燈的火焰變回青藍色,燈身上的小字變成了:“第六殘魂已喚醒,剩餘一殘魂待喚醒。”
林淵鬆了口氣,剛想轉身去找最後一個殘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淵,彆高興得太早。”
他回頭,看見阿九站在那裡,她的身體還是透明的,像一層霧,手裡拿著一張照片——正是之前林淵在1)班教室裡撿到的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和阿九長得一模一樣。
“阿九,你沒死?”林淵驚訝地問。
阿九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悲傷:“我早就死了,我是淵用一縷殘魂造的引路燈傀,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引到他麵前。可我不想這麼做,我想救你,想救蘇硯,想救所有人。”
“你為什麼要救我們?”林淵疑惑地問。
阿九舉起照片,輕聲說:“因為照片上的小女孩,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原型。淵在造我的時候,用了她的魂絲,所以我才有了自己的意識,才有了想保護你的念頭。”
林淵愣住了,他從未聽說過自己有個妹妹。阿九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你妹妹在你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是被淵的仇敵殺死的。淵為了救她,把她的魂絲藏了起來,後來造我的時候,就用了她的魂絲。”
“那我妹妹現在在哪裡?”林淵急切地問。
阿九歎了口氣,眼神裡滿是絕望:“她的魂絲已經快消散了,如果你不能儘快喚醒最後一個殘魂,成為完整的冥燈者,她就會徹底消失,我也會跟著消失。而且,蘇硯……他也快不行了。”
“蘇硯怎麼了?”林淵的心猛地一沉。
阿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林淵:“這是我剛才在教學樓裡撿到的,是燈墟的死亡預告。上麵寫著,蘇硯會在十分鐘後,被你身體裡的殘魂殺死,死法是……吊亡。”
林淵看著紙上的字,手指發抖。他轉身就想往教學樓跑,卻被阿九攔住了:“彆去!你現在去也沒用,你身體裡的殘魂已經醒了,他在控製你的意識,你現在去,隻會親手殺死蘇硯。”
“那我該怎麼辦?”林淵焦急地問,他能感覺到,身體裡確實有一股力量在拉扯他的意識,想讓他去殺蘇硯。
阿九從口袋裡掏出一盞小小的青藍色燈盞,遞給林淵:“這是我用自己的魂絲造的燈,它能暫時壓製你身體裡的殘魂。你拿著它,去地下配電室,那裡有淵留下的封印,能幫你喚醒最後一個殘魂。記住,你隻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後,蘇硯就會被殺,你妹妹的魂絲也會消散。”
林淵接過燈盞,握緊鏽燈,轉身朝著地下配電室跑去。阿九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身體卻越來越透明,她輕聲說:“林淵,一定要加油,我等著和你還有你妹妹,一起好好地活著。”
林淵衝進地下配電室時,裡麵一片漆黑,隻有鏽燈和阿九給的燈盞發出微弱的光。他按照阿九的指示,找到淵留下的封印——是一塊刻滿燈紋的石碑,石碑上有一個凹槽,正好能放下鏽燈。
林淵將鏽燈放進凹槽裡,燈芯的火焰突然暴漲,照亮了整個配電室。石碑上的燈紋開始閃爍,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石碑裡湧出來,鑽進林淵的身體裡。他能感覺到,身體裡的殘魂在掙紮,在嘶吼,想控製他的意識。
“彆掙紮了!”林淵嘶吼著,將阿九給的燈盞抵在自己胸口,“我承認你,我接受你,你是我懦弱的殘魂,是我不敢麵對的過去。我不會再逃避,不會再懦弱,我要和你一起,成為完整的我!”
燈盞的光芒越來越亮,身體裡的殘魂慢慢安靜下來,最後化作一縷青藍色的魂絲,飄向鏽燈,被燈芯吞噬。鏽燈的火焰變回青藍色,燈身上的小字變成了:“第七殘魂已喚醒,冥燈者林淵,已完整。”
林淵鬆了口氣,剛想拿起鏽燈去救蘇硯,卻發現配電室的門突然被鎖上了,裡麵傳來老狗的聲音:“林淵,恭喜你成為完整的冥燈者。現在,該輪到我了。”
林淵猛地回頭,看見老狗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盞血紅色的燈盞,燈芯裡燃著微弱的火焰——那是淵的主神魂絲。老狗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現在,我要把你的冥燈搶過來,成為新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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