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計時牌上的數字定格在“60”時，林淵在數學課上第三次走神——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裡的燈紋與界鑰光紋交織成淡青色的螺旋，此刻正微微發燙，像有隻小蟲子在皮膚下爬。
“林淵！這道題的輔助線怎麼做？”數學老師的粉筆頭砸在他桌角，全班哄笑。林淵猛地回神，黑板上的函數圖像突然扭曲，變成了三界縫隙裡青麵獠牙的界守者輪廓，他下意識攥緊藏在桌下的鏽燈，燈芯青藍火焰輕輕跳動，幻象瞬間消散。
“抱歉，老師。”林淵站起來，指尖還殘留著幻象帶來的寒意。蘇硯在旁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遞過一張紙條：“又看到東西了？”林淵點頭，紙條上很快多了一行字：“放學後去配電室，銅片印記剛才也燙了。”
下課鈴響時，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林淵和蘇硯擠過去，看見高二2）班的兩個學生正圍著一個女生爭執，女生手裡攥著一張泛黃的紙，哭得渾身發抖：“這不是我畫的！我早上打開課本就有了！”
紙上畫著一棟扭曲的教學樓，樓頂站著個模糊的人影，人影下方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第七天，頂樓見。”更詭異的是，紙的邊緣泛著淡青色的霧痕，和之前燈墟的燈霧一模一樣。
“這不是上周消失的那個女生畫的嗎？”圍觀的學生裡有人喊。林淵心裡一沉——上周高二2）班確實有個女生沒來上學，家長和老師四處尋找，監控隻拍到她最後走進了教學樓的樓梯間，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蘇硯悄悄拽了拽林淵的衣角，兩人擠出人群，往樓梯間走。樓梯間的窗戶敞開著，風灌進來帶著一股熟悉的黴味——是圖書館古籍區的味道。林淵舉起鏽燈，燈芯火焰朝著樓梯拐角的陰影處傾斜，那裡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淺淺的劃痕，劃痕組成的形狀，正是紙上那棟扭曲的教學樓。
“這劃痕是新的。”蘇硯摸了摸牆壁，指尖沾到一點淡青色的粉末，“和之前黑袍人殘燈裡的粉末一樣。”林淵的手腕突然發燙，燈紋與界鑰光紋同時亮起，指向教學樓的頂樓——紙上寫的“第七天，頂樓見”，難道是指那個消失的女生，會在第七天出現在頂樓？
放學後，兩人直奔地下配電室。石碑上的燈紋比之前暗淡許多，林淵將鏽燈貼在石碑上，燈芯火焰注入，石碑表麵浮現出一行小字：“鬼校副本開啟，倒計時7天，未找到‘鬼畫作者’者，每日消失一人。”
“鬼校副本？”蘇硯皺眉，“是第一卷結束時鏽燈提示的那個？”林淵點頭，想起之前淵日記裡提過的“燈界副本”——每個副本對應一個被燈墟吞噬的空間，而“鬼校副本”，顯然是針對這棟教學樓的。
石碑上的字突然變了：“第一消失者：高二2）班，李薇上周失蹤女生），第二消失者：高二2）班，張雅持有鬼畫的女生），倒計時：23小時。”
“張雅今晚就會消失？”蘇硯猛地站起來，“我們得去提醒她！”林淵卻拉住他，指著石碑上剛浮現的一行小字：“彆衝動，副本規則第二條：提醒者，將替代消失者。”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副本根本不給他們提醒的機會，隻能眼睜睜看著張雅消失，或者冒險替代她——可他們一旦消失，就沒人能找到“鬼畫作者”，接下來每天都會有人消失，直到整個學校被副本吞噬。
“先找到李薇的下落，或許能找到阻止張雅消失的辦法。”林淵收起鏽燈，“李薇最後出現在樓梯間，我們去調監控，再問問她的同學。”
高二2）班的教室已經空了，張雅的座位上還放著那本夾著鬼畫的課本。林淵翻開課本，鬼畫的邊緣霧痕更濃了，紙上的人影似乎清晰了一點，能看出穿著高二2）班的校服。蘇硯在抽屜裡找到一本日記，是李薇的——
“5月12日：今天在圖書館撿到一本畫本，裡麵的畫好嚇人，都是教學樓的恐怖場景。”
“5月13日：畫本裡多了一張新畫，是我座位的視角，畫裡的我背後站著個人。”
“5月14日：我好像看到畫裡的人了，他總在走廊儘頭看著我，穿著黑色的校服。”
“5月15日：畫本裡的畫變成了樓梯間，畫裡的我正在往樓上跑，後麵有東西在追我……”
日記到5月15日就結束了，正是李薇失蹤的前一天。林淵握緊日記，手腕上的燈紋再次發燙，指向圖書館的方向——李薇提到的畫本，應該還在圖書館裡，而那本畫本，很可能就是“鬼畫作者”的關鍵。
兩人剛走出教室，就聽見校門口傳來一陣尖叫。張雅的媽媽正哭著衝進學校，手裡拿著一部手機：“張雅不見了！她剛才給我發了條語音，你們快聽聽！”
語音裡傳來張雅帶著哭腔的聲音：“媽，我在樓梯間，有個人在追我，他穿著黑色校服，手裡拿著畫本……啊！彆過來！”最後一聲尖叫戛然而止，隻剩下一陣詭異的風聲，還有鉛筆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
林淵和蘇硯對視一眼，同時朝著樓梯間跑去。樓梯間裡空無一人，隻有張雅的書包掉在地上，書包裡的課本散落一地，其中一本翻開的課本上，多了一張新的鬼畫——畫裡的張雅正往頂樓跑，身後跟著一個模糊的黑影，黑影手裡的畫本上，畫著下一個消失者的名字：“第三天，高三1）班，王浩。”
蘇硯撿起畫，畫的邊緣霧痕沾在他指尖，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林淵的鏽燈突然劇烈震動，燈芯火焰朝著頂樓的方向瘋狂跳動，他抬頭看向頂樓的窗戶，那裡似乎有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手裡拿著一本畫本，正低頭畫畫。
“他在頂樓！”林淵抓起鏽燈就往樓上跑，蘇硯緊隨其後。可等他們衝到頂樓，天台上空無一人，隻有風在呼嘯，地麵上留著一支鉛筆，鉛筆尖沾著淡青色的粉末，旁邊還有一張剛畫好的鬼畫——畫裡的林淵和蘇硯正站在天台上，身後的陰影裡，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畫的下方，寫著一行字：“第七天，你們兩個，必須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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