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裡隻剩下林淵和蘇硯,還有地上那支沾著淡青色粉末的鉛筆。蘇硯撿起鉛筆,指尖剛碰到,就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這鉛筆裡有魂絲,和黑影的聲音來源一樣。”
林淵拿起那張畫著他們的畫紙,燈芯火焰湊近,畫紙上的黑影突然清晰了幾分——黑影的手腕上,也纏著一圈燈紋,和林淵的燈紋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更深,像凝固的血。“這個黑影,肯定和冥燈有關。”林淵握緊畫紙,“他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第七天要我們去天台,說明他一直在盯著我們。”
“現在怎麼辦?阿默消失了,畫本也不見了,張雅的倒計時隻剩10小時。”蘇硯靠在牆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我們連黑影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救張雅?”
林淵突然想起阿默說的話:“畫本是黑影的本體,毀掉畫本就能救消失的人。可畫本消失了,我們得先找到畫本的下落。”他舉起鏽燈,燈芯火焰朝著閣樓的牆壁傾斜——牆壁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淺淺的畫痕,畫痕組成的形狀,正是畫本的樣子。
“畫本在牆裡?”蘇硯走過去,用拳頭砸了砸牆壁,牆壁發出空洞的響聲。林淵舉起鏽燈,火焰朝著畫痕燒去。牆壁“嘩啦”一聲裂開,裡麵藏著一個小小的暗格,暗格裡放著一本黑色的畫本,正是消失的那本!
畫本剛被拿出來,就自動翻開,翻到畫著張雅的那一頁。畫裡的張雅已經被黑影拖到了畫紙深處,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她的眼睛還在閃爍,像是在求救。林淵的手腕突然發燙,燈紋與界鑰光紋同時亮起,指向畫紙裡的黑影——黑影的手裡,拿著一支和地上一模一樣的鉛筆,鉛筆尖正在畫著什麼。
“快毀掉畫本!”蘇硯舉起鏽燈,火焰朝著畫本飛去。可就在這時,畫本突然發出一陣強光,畫裡的黑影突然衝出畫紙,朝著林淵撲來。林淵急忙舉起鏽燈抵擋,火焰與黑影相撞,發出“滋啦”的聲響,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重新退回畫紙裡。
畫本的頁麵開始燃燒,淡青色的火焰從畫紙邊緣蔓延,畫裡的張雅發出一聲尖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彆燒了!”林淵急忙撲滅火焰,畫本的頁麵已經被燒得焦黑,畫裡的張雅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阿默騙了我們,毀掉畫本會連消失的人一起毀掉!”畫紙邊緣還在冒著青煙,畫中張雅的輪廓已經淡得快要融進漆黑的背景裡。林淵捏著畫本的手指微微發抖,剛才火焰舔舐畫紙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求救意識——那是張雅的魂絲,正隨著畫紙的燃燒一點點消散。
“阿默沒騙我們,隻是沒說全。”蘇硯蹲下身,用鏽燈火焰輕輕掃過畫本焦邊,火焰避開張雅的輪廓,隻燒掉了邊緣的霧痕,“畫本是黑影的本體,但消失者的魂絲已經和畫本纏在一起,硬燒隻會同歸於儘。得找到‘解纏’的辦法。”
林淵的手腕突然發燙,界鑰光紋從淡青轉為金色,在畫本上投射出一道細小的光痕。光痕順著畫中黑影的輪廓遊走,最終停在黑影握著鉛筆的手上——那裡有一個極小的缺口,像是鉛筆尖崩斷後留下的痕跡。
“看這裡。”林淵指著光痕停留的位置,“界鑰在提示我們,黑影的弱點在鉛筆上。阿默說過,黑影每次都會幫他‘補完’畫作,用的就是那支沾著青粉的鉛筆。隻要毀掉那支‘主筆’,說不定就能切斷黑影和畫本的聯係。”
兩人立刻起身,按照阿默之前的描述,在閣樓角落的地板下翻出一個破舊的木盒。盒子裡鋪著一層乾枯的燈草,裡麵躺著三支鉛筆——兩支是普通的hb鉛筆,另一支筆身發黑,筆尖崩斷,正是天台上留下的那支“主筆”,筆身上還纏著幾縷淡青色的魂絲,像細小的蛛網。
蘇硯剛想伸手去拿,林淵突然拉住他:“彆碰,魂絲有毒。”他舉起鏽燈,讓火焰在筆尖輕輕燎過,纏在筆身上的魂絲瞬間化作青煙,露出筆杆上刻著的一行小字:“丙午年,燈墟生,畫為籠,魂為墨。”
“丙午年……是二十年前。”林淵瞳孔微縮,二十年前正是老狗成為冥燈者、淵被封印的年份,“這支筆是二十年前的東西,和老狗、淵是同一時期的!”
話音未落,畫本突然劇烈震動,畫中黑影的輪廓再次變得清晰,他握著鉛筆的手高高舉起,筆尖對準畫中張雅的眉心,像是要將她的魂絲徹底釘在畫紙上。閣樓的牆壁開始滲出淡青色的燈霧,霧中傳來黑影冰冷的聲音:“彆白費力氣了,第二消失者的倒計時隻剩三小時。要麼看著張雅魂飛魄散,要麼用你們其中一個人的魂絲,換她出來——這是規則。”
“什麼規則?誰定的規則?”林淵對著燈霧大喊,手中的鏽燈火焰暴漲,“你到底是誰?和二十年前的燈墟有什麼關係?”
燈霧突然凝聚成黑影的形狀,懸浮在閣樓中央。他沒有臉,隻有一團模糊的青霧,手裡握著那支崩斷的鉛筆:“我是誰?我是被淵封印在畫本裡的燈墟之靈。二十年前,淵為了鞏固封印,把我的魂絲鎖進畫本,讓我成為燈墟的‘監牢’,專門關押那些被燈霧吞噬的魂靈。可他沒料到,畫本吸收的魂絲越多,我就越強,現在,我終於能掙脫封印,把你們都變成我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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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墟之靈說著,突然揮起鉛筆,一道青霧凝成的筆尖朝著蘇硯刺去。林淵反應極快,將蘇硯推開,自己用鏽燈擋住筆尖。青霧筆尖撞在燈身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燈芯火焰瞬間暗淡了幾分。
“林淵!”蘇硯抓起地上的木盒,將裡麵的兩支普通鉛筆朝著燈墟之靈扔去。鉛筆穿過霧體,落在地上斷成兩截,卻在落地的瞬間化作青霧,纏上林淵的腳踝,將他往燈墟之靈的方向拖去。
“放棄吧。”燈墟之靈逼近,青霧化作無數隻手,抓住林淵的胳膊,“你體內有淵的殘魂,你的魂絲是最好的‘墨’,隻要你自願走進畫本,我就放了張雅,還能讓你見到你妹妹的完整魂絲——她的魂絲也在畫本裡,被我藏在最深的一頁。”
林淵的心猛地一跳,妹妹的魂絲!自從上次將妹妹的魂絲暫存鏽燈後,她的魂絲就一直很虛弱,始終無法凝聚成形。如果真能在畫本裡找到完整的魂絲……
“彆信他!”蘇硯衝過來,用鏽燈火焰燒斷纏在林淵腳踝上的青霧,“他在騙你!就算你進去了,他也不會放任何人出來!”
林淵咬了咬牙,推開燈墟之靈的青霧手,舉起界鑰:“想讓我當你的‘墨’?先看看你能不能接住界鑰的力量!”金色光芒從界鑰中爆發,順著林淵的手臂蔓延到鏽燈上,青藍火焰瞬間染上金紋,朝著燈墟之靈燒去。
燈墟之靈沒想到界鑰的力量如此強勁,被火焰燒得連連後退,青霧身體開始變得稀薄:“不可能!界鑰明明是淵用來封印我的工具,怎麼會認你為主!”
“因為它認的從來不是什麼主神,是守護之心!”林淵趁機衝過去,將界鑰的光芒對準畫本中黑影的筆尖缺口,“蘇硯!拿主筆來!”
蘇硯立刻抓起那支崩斷的主筆,扔給林淵。林淵接住鉛筆,將界鑰光芒注入筆身,筆尖瞬間燃起金色火焰。他對準畫本中黑影的缺口,猛地將鉛筆刺了進去——畫本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畫中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輪廓開始一點點消散,被他拖拽的張雅魂絲趁機朝著畫紙邊緣遊來。
“不!我的封印!”燈墟之靈的青霧身體劇烈扭曲,“就算我輸了,你們也彆想好過!畫本裡還有二十年前的燈傀殘魂,它們會替我盯著你們!第七天……天台見……”
青霧徹底消散,閣樓恢複了平靜。畫本中黑影的輪廓消失了,張雅的魂絲化作一縷青煙,從畫紙中飄出,落在地上,慢慢凝聚成張雅的模樣。她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顯然還沒從畫中的恐懼中緩過來。
林淵鬆了口氣,剛想收起畫本,卻發現畫本最後一頁突然自動翻開,上麵畫著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裡擺著七盞熄滅的青燈,燈座上刻著不同的名字,其中一盞燈座上,刻著“王浩”的名字,正是鬼畫中提示的“第三天消失者”。
“王浩……”蘇硯拿起畫本,眉頭緊鎖,“第三天的消失者是他,可畫裡的房間我們從來沒見過。這是哪裡?”
林淵的手腕再次發燙,界鑰光紋指向教學樓的地下車庫——那裡是學校最偏僻的地方,平時很少有人去,據說二十年前,那裡曾是老狗存放燈傀的地方。
“地下車庫。”林淵握緊畫本,看向還在發呆的張雅,“張雅,你還記得畫裡的黑影對你說過什麼嗎?關於第七天的天台,他有沒有說過其他話?”
張雅渾身一顫,慢慢抬起頭,聲音帶著哭腔:“他說……第七天的天台,要湊齊‘七盞燈’,少一盞,整個學校的人都會變成畫裡的‘墨’。他還說……最後一盞燈,是你,林淵。”
林淵和蘇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七盞燈,對應七個消失者,而最後一盞燈是他——這根本不是簡單的消失,是燈墟之靈布下的局,要將他們一個個變成“燈芯”,徹底激活二十年前的燈墟封印。
就在這時,畫本突然合上,封麵浮現出一行新的字:“第三天消失者倒計時:24小時,地點:地下車庫。”
林淵將畫本塞進懷裡,拉起蘇硯:“走,去地下車庫。我們得在明天之前找到王浩,阻止第三盞‘燈’被點亮。”
張雅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喊道:“等等!畫裡還有一個人!我在畫紙深處看到一個穿白色校服的女生,她一直在哭,說她叫阿九……”
林淵的腳步猛地頓住,阿九?阿九不是已經消散了嗎?怎麼會在畫本裡?他回頭看向張雅,心臟狂跳:“你確定是阿九?她有沒有說什麼?”
張雅搖了搖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她隻重複一句話,說‘燈芯在圖書館的天花板上’。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圖書館天花板?林淵想起之前找到界鑰時,圖書館天花板上的通道門。難道阿九的魂絲沒消散,被燈墟之靈困在了圖書館的天花板裡?
“蘇硯,你先帶張雅去醫務室,我去圖書館看看。”林淵握緊鏽燈,“阿九的事不能等,她可能知道更多關於燈墟的秘密。”
蘇硯點頭,扶住還在發抖的張雅:“小心點,有事隨時給我發消息。地下車庫的事,我先去打聽王浩的下落。”
林淵轉身朝著圖書館跑去,夜色中的教學樓安靜得可怕,隻有他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他不知道,在他身後的樓梯間裡,一道淡青色的霧痕正悄悄跟著他,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燈墟之靈沒消散,它的一縷魂絲,藏在了那支崩斷的主筆裡。
蘇硯看著焦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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