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鎮的夕陽把三人一魂的影子拉得很長,林淵握著掌心發燙的引魂戒,戒麵浮現的界隙深淵圖案越來越清晰——黑漆漆的深淵邊緣纏著無數縷淡青色魂絲,底部那盞殘燈的火焰忽明忽暗,與他體內殘留的淵魂氣息形成詭異的共鳴。
“界隙深淵……我從沒在《燈墟誌》裡見過這個地方。”蘇硯翻遍背包裡的古籍,最後隻能無奈地合上書本,“老狗,你當年跟著林叔修煉時,聽過這個名字嗎?”
老狗抱著引魂天燈,阿瑤的粉色魂絲在燈芯裡不安地跳動,她皺著眉回憶:“二十年前林叔提過一次,說界隙深淵是三界交彙的縫隙,裡麵藏著‘初始魂火’——那是冥燈者和淵的力量源頭。但深淵裡的魂絲極其混亂,進去的人十有八九會被魂絲吞噬,連冥燈者都不敢輕易靠近。”
林淵摸了摸鏽燈,燈芯裡妹妹的魂絲突然發出微弱的光芒,一縷青藍火焰順著燈壁爬出來,纏上他的手腕,與引魂戒的光芒交織。他突然想起父親消散前說的“你是我的孩子,也是界隙深淵的孩子”,當時沒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才明白——他的本命魂絲,很可能與深淵裡的初始魂火同源。
“不管有多危險,都得去。”林淵握緊界鑰,金色光芒在掌心流轉,“淵的最後一縷殘魂藏在那裡,要是讓它吸收了初始魂火,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我想知道父親說的‘出生地之謎’到底是什麼。”
話音剛落,引魂戒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光,戒麵的深淵圖案裡湧出一縷黑色魂絲——正是從燈海秘境逃出去的那縷漏網殘魂!魂絲在空中扭曲成一行字跡:“林淵,彆磨蹭了,界隙深淵的入口在青燈鎮後山的‘隕燈崖’,滿月之夜會打開。你要是不來,我就順著初始魂火的氣息,找到你妹妹的魂絲,把她變成我的養料!”
字跡消散時,鏽燈裡的妹妹魂絲突然劇烈顫抖,燈芯火焰瞬間縮成米粒大小,顯然是被殘魂的威脅嚇到了。“卑鄙!”林淵怒吼著,舉起界鑰朝著魂絲消散的方向劈去,金色光芒劈開空氣,卻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彆衝動!”老狗急忙拉住他,“殘魂是在故意激怒你,想讓你亂了分寸。隕燈崖我知道,那裡是青燈鎮最凶險的地方,崖底常年飄著‘噬魂霧’,連冥燈者的魂絲都能腐蝕,我們得提前準備。”
蘇硯立刻掏出紙筆,開始列清單:“桃木劍得重新加持冥燈術,鎮燈銅盞要加固封印,防止裡麵的三縷殘魂被深淵氣息影響。林淵,你得儘快熟悉引魂戒的力量,既然它能感應深淵,說不定還能抵禦噬魂霧。”
三人一魂分頭行動:林淵留在拾遺書店研究引魂戒,老狗去反魂燈那裡召集冥燈者殘魂,讓它們幫忙準備抵禦噬魂霧的“燈草膏”,蘇硯則帶著桃木劍去找鎮上的老木匠,用燈海秘境裡帶回的燈草木重新鍛造劍刃。
夜幕降臨時,林淵終於摸索到引魂戒的用法——將本命魂絲注入戒指,戒麵會浮現出深淵的實時景象,還能釋放出淡金色的光罩,抵禦低階魂絲的侵蝕。他剛想把這個發現告訴蘇硯,書店的銅鈴突然“叮鈴”作響,一道淡青色的人影飄了進來,是阿九的殘魂。
“阿九?你怎麼來了?”林淵急忙起身,阿九的魂絲比之前虛弱了不少,半透明的身體泛著淡淡的黑色,顯然是被深淵殘魂的氣息波及了。
“我感應到了淵的最後一縷殘魂氣息。”阿九飄到櫃台前,指尖劃過《燈墟誌》的封麵,書頁自動翻到空白的一頁,上麵慢慢浮現出一行字跡,“這是我從反魂燈裡的老冥燈者殘魂那裡問到的——界隙深淵裡的初始魂火,分為‘守’和‘噬’兩種,守火是冥燈者的力量源,噬火是淵的力量源,兩者本是同源,卻相互克製。林淵,你的本命魂絲裡既有守火,也有噬火,所以你既能操控界鑰,也能被淵的殘魂影響。”
林淵愣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普通的冥燈者,沒想到體內竟藏著淵的噬火魂絲。難怪淵總說“你是我的另一半”,難怪他能輕易感應到淵的殘魂氣息。
“那我會不會變成淵?”林淵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燈紋,燈紋此刻正泛著淡淡的黑色,與噬火的氣息相似。
“不會。”阿九搖了搖頭,指尖泛起淡青色的光,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你體內有妹妹的魂絲和阿瑤的守火魂絲壓製,隻要守住本心,就不會被噬火控製。但深淵裡的噬火氣息很強,你進去後一定要小心,彆讓噬火趁機吞噬你的魂絲。”
就在這時,蘇硯和老狗回來了。蘇硯的桃木劍上纏著淡青色的燈草,劍刃泛著微光,顯然是加持了冥燈術;老狗手裡拿著一個陶罐,裡麵裝著黃綠色的膏體,正是燈草膏。
“準備得怎麼樣了?”林淵問道。蘇硯揮了揮桃木劍,劍刃劃過空氣,發出“嗡”的聲響:“劍沒問題,能斬斷中階燈傀的魂絲。老狗的燈草膏能抵禦噬魂霧,塗在身上就行。”老狗打開陶罐,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出來:“這是用反魂燈的燈草和冥燈者殘魂的力量煉製的,能撐三個時辰,足夠我們在深淵裡找到殘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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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魂連夜趕到隕燈崖。崖邊的風很大,卷著黑色的霧氣,霧氣裡傳來“滋滋”的聲響,正是噬魂霧在腐蝕岩石。崖底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隻有引魂戒的光芒指向崖底中央——那裡正是界隙深淵的入口,此刻正泛著淡淡的黑色光芒。
“離滿月還有一個時辰,入口還沒完全打開。”林淵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經升起,隻是還沒到最圓的時候,“我們先塗燈草膏,等入口打開就下去。”
眾人塗好燈草膏,剛準備坐下等待,崖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一股黑色的霧氣衝天而起,霧氣裡浮現出無數道人影——是被噬魂霧吞噬的燈傀殘魂!它們朝著崖邊爬來,手裡舉著破碎的燈盞,燈芯裡燃著青黑色的火焰。
“是淵的殘魂在召喚燈傀!”阿九大喊,“它想在入口打開前攔住我們!”
蘇硯立刻舉起桃木劍,朝著衝在最前麵的燈傀劈去。劍刃劃過燈傀的身體,燈傀發出慘叫,身體瞬間消散,可很快又有更多的燈傀從霧氣裡鑽出來,像潮水一樣朝著他們湧來。
林淵舉起界鑰,金色光芒化作一道光牆,擋住燈傀的進攻。老狗抱著引魂天燈,阿瑤的粉色魂絲飄出來,與光牆交織,形成一道更堅固的屏障:“林淵,快用引魂戒感應入口!滿月快到了,不能被燈傀纏住!”
林淵點頭,將本命魂絲注入引魂戒。戒麵的深淵圖案突然亮起,崖底中央的黑色光芒越來越強,入口正在快速打開。可燈傀的數量也越來越多,光牆開始出現裂縫,噬魂霧順著裂縫鑽進來,落在林淵的手臂上,塗在上麵的燈草膏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霧氣被擋住,可膏體的顏色也暗淡了幾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燈草膏快用完了!”蘇硯大喊著,揮劍砍倒一個燈傀,可自己的肩膀也被燈傀的魂絲纏住,隱隱作痛。
就在這時,滿月終於升到天空中央,銀色的月光灑在隕燈崖上。崖底中央的黑色光芒突然暴漲,一道巨大的裂縫打開,裡麵湧出淡黑色的魂絲——界隙深淵的入口,終於打開了!
“快下去!”林淵大喊,舉起界鑰,金色光芒將眾人籠罩,朝著入口飛去。燈傀們見狀,紛紛朝著入口撲來,可剛靠近入口,就被裡麵的魂絲纏住,瞬間被吞噬,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
眾人順著入口往下飛,周圍的景象越來越暗,隻有引魂戒和界鑰的光芒照亮前路。深淵裡的魂絲很亂,有淡青色的守火魂絲,也有青黑色的噬火魂絲,兩種魂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漩渦,稍不注意就會被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