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婆婆那老妖婆陰惻惻的笑聲還在走廊裡回蕩,像毒蛇信子舔過耳膜,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祭品?祭你個大頭鬼!
“老妖婆!有本事滾出來亮亮相!躲在暗地裡放屁算什麼本事!”我朝著空氣吼了一嗓子,試圖把那惡心人的笑聲壓下去。
回應我的,是周圍那些“黑手病”病人更加劇烈的躁動!他們像是被無形的鞭子抽打,更加瘋狂地嘶吼、掙紮,無數道黑色的氣運絲線從他們掌心狂亂地舞動,整個走廊的邪氣濃度瞬間飆升!幾個離得近的病人甚至開始歪歪扭扭地朝我們圍過來,眼神空洞,嘴角流著涎水,如同被操控的喪屍!
“邪陣威力加強了!她在刺激這些傀儡!”清虛道長臉色一變,桃木劍一橫,擋在我們身前,“兩位小友,貧道開路,你們跟上!務必儘快找到陣眼!”
“趙小萌!跟緊我!彆亂拍!”我一把拉過嚇得臉色發白但還頑強舉著手機的趙小萌,另一隻手攙住臉色越發蒼白的葉瓷。這男人婆,掌心的神農紋燙得嚇人,顯然對這股濃鬱的邪氣反應劇烈。
清虛道長口誦咒文,桃木劍上泛起一層微弱的清光,他腳步一踏,如同遊魚般擠開躁動的人群,劍尖所指,那些瘋狂撲來的病人像是碰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動作微微一滯。我們趁機緊跟在他身後,朝著我之前“看”到的、邪氣彙聚的地下入口方向衝去。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邪氣越重。普通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已經看不見了,隻剩下零星幾個穿著保安製服或其他工裝、但同樣掌心發黑、眼神狂亂的人在遊蕩,顯然也是被邪氣侵蝕後成了這裡的“守衛”。
“這邊!樓梯間!”我指著前方一個掛著“閒人免進”牌子的鐵門。門把手上纏繞著肉眼可見的濃黑邪氣!
清虛道長二話不說,一道黃符拍在門上,“嘭”的一聲輕響,黑氣四散,鐵門應聲而開,露出向下延伸的、陰暗冰冷的樓梯。
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血腥味和濃烈腐朽氣息的冷風從下方撲麵而來,嗆得人直咳嗽。手機電筒的光柱往下照去,深不見底,隻有無儘的黑暗和仿佛能吞噬人心的陰冷。
“下麵…就是停屍間和廢棄醫療垃圾處理中心…”一個被葉瓷救治過、稍微恢複點神智的小護士之前顫抖著告訴我們。
“咯咯咯…倒是有幾分膽色…”白眉婆婆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這次似乎更近了些,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可惜…隻是自投羅網…”
“少廢話!”葉瓷突然冷喝一聲,掙脫我的攙扶,上前一步,將那隻灼熱發光的右手按在冰冷的樓梯扶手上!
“嗡——!”
金光驟亮!神聖的氣息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冰塊,與彌漫的陰邪之氣激烈衝突,發出刺耳的“滋滋”聲!樓梯下方深處,傳來一聲極其細微、仿佛什麼被灼燒到的尖銳嘶鳴!
白眉婆婆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壓抑的怒哼。
“走!”葉瓷咬牙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這一下消耗不小。
清虛道長讚賞地看了葉瓷一眼,率先持劍向下走去。我和趙小萌趕緊跟上,扶住微微搖晃的葉瓷。
樓梯又長又陡,仿佛通往地獄。每下一層,溫度就低幾分,邪氣就濃重幾分。牆壁上開始出現一些模糊不清的、用暗紅色顏料畫成的掌紋圖案,透著邪異。
終於,腳下變成了平坦的水泥地。我們站在一條狹窄的走廊裡,兩邊是厚重的鐵門,分彆寫著“停屍間”和“醫療廢棄物暫存處”。而那股龐大邪氣的核心,正從前方的“醫療廢棄物暫存處”門縫裡不斷湧出!
那扇鐵門被厚厚的鐵鏈鎖著,但鎖頭上同樣纏繞著幾乎凝成實質的黑氣。
“陣眼就在裡麵!”我低聲道,天眼刺痛無比,看到無數黑色絲線正從門縫下鑽入彙入其中。
清虛道長麵色凝重,從懷裡掏出幾張紫色的符籙,看樣子要動真格的了。
就在這時——
“啪嗒…啪嗒…”
一陣緩慢、沉重、仿佛拖著什麼重物的腳步聲,從我們身後的走廊黑暗處傳來。
所有人都猛地回頭。
手機光柱掃過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肥胖、穿著沾滿汙漬的藍色工裝、戴著口罩的男人,正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但一隻手拖著一個巨大的、裝得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另一隻手…則完全被墨黑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東西覆蓋,甚至順著手臂向上蔓延到了肘部!那黑色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病人都要濃鬱、粘稠!
更可怕的是他的麵相!在手機光線下,他整張臉籠罩在一層濃鬱的、幾乎滴出水的黑氣中,印堂處的漩渦瘋狂旋轉,疾厄宮的黑洞仿佛能吞噬光線!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死相,而是徹底淪為邪祟載體的“煞傀”之相!
“是…是這裡的搬運工老劉…”趙小萌聲音發顫,手機都快拿不穩了,“他…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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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陣眼核心汙染得最深!已經成了看守陣眼的傀儡!”清虛道長沉聲道,桃木劍指向老劉,“小心!他力氣肯定遠超常人!”
老劉仿佛沒聽到我們的話,隻是拖著那個巨大的塑料袋,一步一步逼近,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地下走廊裡回蕩,壓迫感十足。那黑色塑料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在離我們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老劉突然停了下來,緩緩抬起頭。
口罩上方,一雙完全沒有眼白、隻有純粹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我們!嘴角咧開一個極其僵硬詭異的笑容。
然後,他猛地掄起那隻被黑氣完全覆蓋的右臂,狠狠地將那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朝我們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