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
葉瓷噴出的那口鮮血和她慘白如紙、徹底失去意識的臉，像一把燒紅的刀子，瞬間燙醒了我被真相凍僵的神經。
奶奶的…去他媽的祭品！去他媽的百年恩怨！現在躺在這快死的是葉瓷！是那個嘴硬心軟、會為了救人不顧自己死活的男人婆！
林三刀的話像冰水澆頭，殘酷，卻讓我從那種自怨自艾的崩潰裡強行掙脫了出來。是啊，選擇？我他媽有的選嗎？難道真像個傻逼一樣在這裡哭唧唧，然後三天後乖乖被那老騙子師父拎去古陣放血獻祭？
操蛋的命運想玩死我？沒那麼容易！
“清虛道長！看看她！”我朝著剛從調息中勉強睜開眼的清虛吼道，自己則手忙腳亂地去掐葉瓷的人中，試圖把她弄醒，雖然我知道這大概率屁用沒有。
清虛道長掙紮著挪過來，搭上葉瓷的脈搏，眉頭擰成了死疙瘩：“急火攻心，神魂震蕩，加上之前神農紋透支的舊傷…情況很糟！必須立刻穩住心脈，滋養神魂！”
他看向我：“你那有沒有安魂定魄的藥材？哪怕年份差點的也行！”
藥材？我有個屁的藥材！我這破事務所除了灰就是蜘蛛網…等等！
我猛地想起一樣東西！之前從青藤穀采回來的三花青藤！雖然主要是解毒固本，但這東西蘊含的生機之力對溫養神魂應該也有點用！而且…我記得葉家老宅藥方裡好像提過…
我像瘋了一樣撲到角落那堆破爛裡翻找，終於從那個油紙包裡找出剩下的幾株還帶著泥土清香的青藤草。
“這個！這個行不行？”我把青藤草塞到清虛道長手裡。
清虛道長接過，仔細看了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三花青藤？還是品質極佳的三花聚頂之相！此物確實蘊含磅礴生機，或許…可以一試！但需佐以…”
他的話還沒說完，角落裡一直守著葉瓷、嚇得眼淚汪汪的趙小萌突然舉起手機，屏幕正對著我們，聲音帶著哭腔和驚恐：“蕭…蕭大師…道長…你…你們快看這個！”
我們下意識地看向手機屏幕。
那是一個正在臨安市本地論壇瘋傳的、標題聳人聽聞的帖子——《直擊黑手病源頭？神秘祭壇驚現城西廢棄工廠！》。發帖人匿名，帖子裡附了幾張光線昏暗但依舊能看清內容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巨大的、廢棄的工廠車間。車間地麵上，用暗紅色的、仿佛鮮血的顏料，繪製著一個與醫院地下那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巨大而邪異的掌紋圖騰！圖騰周圍，散落著一些白色的蠟燭和奇怪的祭祀用品。
而最讓人頭皮發炸的是——在圖騰的正中央，竟然躺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亮黃色衝鋒衣、紮著丸子頭、眼睛緊閉仿佛昏迷過去的女孩——趙小萌！
照片裡的“趙小萌”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像是被當成了祭品擺放在那裡！
“這…這不可能！”趙小萌看著照片裡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嚇得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一直在這裡啊！那…那是誰？！”
我和清虛道長對視一眼，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替身邪術！或者更高明的掌紋幻形術！
黑紋教那幫雜碎，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做了一個和趙小萌一模一樣的替身，放在了一個假的“祭壇”裡，還故意拍下照片散播出去！
他們的目的再明顯不過——調虎離山！或者更毒一點…引我們上鉤！
“媽的！就知道那老妖婆和麵具男沒這麼容易罷休！”我咬牙切齒，“他們這是看醫院那邊的陣被破了，又搞出新花樣！”
“不對…”林三刀冰冷的聲音響起，他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撿起趙小萌掉在地上的手機，放大那張照片，目光死死盯著照片裡“趙小萌”攤開的手掌。
雖然畫麵模糊，但依稀能看到，“她”的掌心似乎也呈現出一片不自然的暗色。
“這不是簡單的替身…”林三刀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這是‘掌紋傀儡’！用原主的毛發血液，混合邪術煉製，能在短時間內完美模仿原主的一切氣息甚至…部分掌紋特征！但煉製這種傀儡，需要原主持續提供‘養分’…”
他的話音未落——
“嗡…嗡嗡…”
趙小萌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個沒有號碼顯示的未知來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趙小萌嚇得不敢去接。
我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鍵。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響起了那個我們都熟悉的、陰惻惻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老嫗笑聲——是白眉婆婆！
“咯咯咯…看來禮物已經收到了？”她的聲音充滿了惡毒的快意，“喜歡這個新的‘直播現場’嗎？小丫頭？”
“老妖婆！你想乾什麼？！”我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