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了雙眼!隻見我的雙瞳之中,左眼依舊是原本那代表著混沌與湮滅的深灰色,如同宇宙誕生前的虛無;而右眼,卻赫然燃燒起了一簇微小、卻無比凝實、無比璀璨、仿佛能焚儘世間一切邪惡的金紅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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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被動地防禦,不再是無謂的掙紮!我將體內那混亂而磅礴、強行糅合在一起的恐怖力量——屬於我本源的混沌之力、非攻鑰的無私守護之光、葉瓷的金紅命紋之力、小女孩的守護心火——所有這些屬性截然不同、本該互相衝突的力量,在此刻,以我的身體和意誌為熔爐,被強行擰成一股,然後毫無保留地、不計後果地、瘋狂地向著體外,向著那散發出無儘邪惡的劫心,宣泄而出!
沒有特定的形態,沒有精妙的操控,甚至沒有明確的攻擊目標!隻有最純粹、最原始、最蠻橫的能量爆發!一種接近於…本源規則的碰撞!
一道粗大無比、灰、白、金紅三色瘋狂交織纏繞、充滿了矛盾與不穩定、卻又散發著令人心悸毀滅氣息的能量光柱,以我所在的位置為起點,如同一條掙脫了所有束縛、要焚毀天地的滅世魔龍,悍然衝天而起,正麵、毫無花哨地撞向了那從劫心發出的、凝聚了其怒意、即將徹底終結一切的暗紅毀滅性能量狂潮!
轟隆隆隆隆隆——!!!!!!!!!
前所未有的、仿佛能震碎靈魂、撕裂空間的恐怖爆炸聲,在這一刻,成為了這片環形山穀中唯一的聲響!兩股都蘊含著極致毀滅意誌、屬性卻截然相反的能量洪流,如同兩顆迎麵對撞的星球,狠狠撞擊在一起!刺目的光芒瞬間吞噬了山穀中的一切顏色,仿佛一顆小太陽在此地誕生!緊接著,肉眼可見的、混雜著灰色、白色、金紅色與暗紅色的能量衝擊波,如同毀滅的漣漪,以碰撞點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席卷開來!所過之處,地麵那些堅硬無比的黑色岩石,如同被無形巨碾碾過,層層掀起、粉碎、化為齏粉!整個山穀都在劇烈地搖晃、震動,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坍塌!
非攻鑰碎片撐起的、早已布滿裂痕的乳白色光罩,在這內外交加的、遠超其承受極限的恐怖能量衝擊下,甚至連一秒都沒能多堅持,隻發出了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哀鳴,便的一聲巨響,徹底炸碎開來,化為無數乳白色的光點,如同風中殘燭般迅速消散在狂暴的能量亂流之中。那枚耗儘力量的非攻鑰碎片本身,也光芒徹底黯淡,如同普通的頑石一般,一聲墜落在地,滾落到了角落,被激射的碎石掩埋了大半。
首當其衝的林三刀,被這恐怖的衝擊波狠狠掀飛出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後背重重撞在數十米外的山穀岩壁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他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內臟的碎片,隨即身體軟軟地沿著岩壁滑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更遠處的趙小萌,所在的位置同樣被能量餘波無情地掃過,她嬌小的身軀在碎石和能量亂流中翻滾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不知被掩埋在了何處。
而我,作為這股極不穩定、狂暴混亂能量的核心釋放點,承受了最為直接、也最為凶猛的能量反噬!我隻感覺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狠狠作用在我的全身,仿佛有無數把無形的巨錘從四麵八方同時砸落!護體的混沌之力早已消耗殆儘,身體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哢嚓哢嚓…我仿佛聽到了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聲響,內臟如同被攪成了一團爛泥,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感知瞬間離我遠去,意識如同墜入了無邊的、冰冷的黑暗深淵,徹底沉寂了下去…
……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也許隻是短暫的一瞬,也許是永恒的沉淪。
一陣劇烈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咳嗽將我從無邊的黑暗中強行拉扯了出來,我艱難地、一點點地睜開了沉重無比的眼皮。視線先是模糊一片,隻能看到漫天飛舞的、尚未完全沉降的煙塵,以及空氣中依舊躁動不安、互相侵蝕湮滅的混亂能量粒子。全身無處不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讓我幾乎無法動彈,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著胸腔,帶來火辣辣的刺痛。
劫心…那個鬼東西…怎麼樣了?
我強忍著幾乎要讓我再次昏厥過去的劇痛,用儘全身力氣,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抬起了仿佛有千斤重的頭顱,視線艱難地穿透彌漫的煙塵,望向了半空之中。
隻見那暗紅色的、如同邪惡心臟般的肉瘤,依舊頑強地懸浮在那裡,但它此刻的狀態,與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已然有了天壤之彆!它的搏動變得極其紊亂、急促,毫無規律可言,時而劇烈收縮如同要爆炸,時而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它表麵那些原本清晰複雜、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掌紋脈絡,此刻光芒黯淡了大半,甚至出現了數道清晰可見的、如同瓷器被砸裂後的細微裂痕!它散發出的那股浩瀚如海的邪惡氣息,雖然總量依舊龐大得令人絕望,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凝實、厚重、不可撼動,反而顯得有些…虛浮和…躁動不安!
我…我那近乎自毀的、瘋狂的一搏…竟然…竟然真的傷到它了!真的撼動了這仿佛亙古永存的邪惡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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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痛楚與一絲微弱欣慰的情緒,剛剛在我心底升起。
然而,還沒等這絲情緒蔓延開來,那遭受重創的劫心,似乎被我這隻它眼中的竟然能傷到它本體這件事,徹底、完全地激怒了!它不再試圖釋放那種大規模、覆蓋性的能量衝擊,而是將所有的邪惡意誌、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毀滅欲望,以一種近乎燃燒本源的方式,高度凝聚、壓縮!
隻見那暗紅肉瘤的中央部位,那幾張原本不斷扭曲、哀嚎的人臉,猛地停止了各自的動作,它們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捏合、揉碎,最終…融合變形,化作了一隻巨大、冰冷、空洞、純粹由最精純的惡念與終結之意構成的…漆黑眼睛!
那隻眼睛,緩緩地、帶著某種令人靈魂凍結的韻律,在半空中了!它沒有瞳孔,沒有眼白,隻有一片純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和希望的漆黑!它緩緩地轉動著,那冰冷無情的目光掃過下方狼藉的山穀,掃過生死不明的林三刀和趙小萌…
最終,那仿佛來自九幽最底層的、蘊含著絕對死亡與虛無意味的目光,跨越了虛空,無視了距離,死死地、精準地…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嗡!
在被這目光鎖定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瞬間凍結,然後又投入了燒紅的烙鐵之中!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最深刻的大恐怖,如同無數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了我的心臟,攫取了我的呼吸!我甚至能清晰地到,自己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正在飛速流逝的聲!仿佛下一刻,我的存在,我的意識,我的一切,都將被這目光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與此同時,劫心那紊亂急促的搏動聲中,似乎開始夾雜了一種新的、更加古老、更加晦澀、仿佛源自宇宙開辟之初的低語吟誦。那聲音直接響徹在我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宣告命運、無可違逆的冰冷意味:
…命劫者…終將為劫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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