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撞擊聲和低語消失後,楚硯並未放鬆警惕,他依舊緊閉雙眼,保持著平躺的姿勢。
天賦【規則之眼】帶來的精神負荷讓他的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但他強迫自己忽略這點不適,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聽覺和身體感知上。
黑暗中,時間失去了意義,隻有床頭櫃上那個老式的電子鐘表,在跳動著,顯示著這漫長黑夜的流逝:0017…0145…0302…
期間,走廊外又響起過幾次異動。
一次是遠處傳來斷斷續續像是被捂住口鼻的嗚咽哭泣聲,聲音淒楚絕望,在死寂的走廊裡回蕩,持續了十幾分鐘才漸漸消失。
一次是某個病房方向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麼重物砸在地上,緊接著是幾聲模糊不清充滿驚恐的尖叫,但那尖叫隻持續了半秒就戛然而止,隨後,是拖拽聲,由近及遠,最終歸於沉寂。
每一次異響都敲在楚硯緊繃的神經上,他始終恪守著規則5,一動不動,不睜眼,不回應。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次異響爆發時,空氣中彌漫的陰氣都會陡然增強,試圖滲透病房的門和牆。
病房,這規則認定的“避風港”,似乎確實在發揮著屏障作用,將最直接的汙染隔絕在外,但精神壓力,依舊存在。
【本源追溯】的被動效果在這種持續的壓力下被反複觸發,微弱但持續地抵抗著汙染的侵蝕,維持著楚硯意識的清明,代價是精神力的加速消耗,疲憊感隨之而來。
電子鐘的紅色數字終於到了0559。
當數字變成0600的瞬間——
“啪嗒!”
頭頂傳來兩聲輕微的脆響,那兩盞熄滅了一整夜的白熾燈,驟然亮起!
燈光瞬間驅散了病房內的黑暗,也刺痛了楚硯因為長時間緊閉而有些不適的雙眼,他下意識地微微眯起眼,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明。
第一夜,結束了。
楚硯緩緩地坐起身,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平躺而有些酸痛,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目光第一時間掃向病房門。
門依舊緊閉著,但門上靠近門鎖下方的位置,赫然多出了幾道帶著暗褐色汙跡的抓痕!
那抓痕猙獰,像是用某種堅利的爪子生生摳出來的,木屑翻卷,而在抓痕附近,還有幾點同樣呈暗褐色早已乾涸的噴濺狀汙點。
血跡!
楚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昨夜門外的撞擊和刮擦,絕非幻覺!這些痕跡就是最直接的證據。
那“東西”的惡意和力量,遠超想象,若非規則3強調“病房是安全的避風港”,以及這扇門的“規則屬性”,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目光緊接著看向靠窗的那張空病床。
昨晚在黑暗中聽到的嗚咽聲、重物落地聲、尖叫聲…還有門外詭異低語提到的“空床位”…線索都指向了這裡。
楚硯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那張空病床邊,床上隻有床墊,沒有枕頭和被褥。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床墊,床墊是普通的白色條紋,看起來很舊了,他伸出手指,在床墊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用力按壓、撚動。
指尖傳來一絲粘滯感,同時,一點點幾乎難以察覺的暗紅色碎屑被撚了下來。
是血!乾涸的血跡,滲進了床墊裡!
楚硯的心沉了下去,這張床,果然有問題!
上一個病人…或者說,上一個“住戶”,在這裡遭遇了什麼?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空床旁邊的床頭櫃,這個床頭櫃他昨天檢查過,空空如也,但現在,在明亮的光線下,他注意到床頭櫃最底下一層抽屜的把手內側,似乎沾著一點同樣暗紅色的汙跡。
楚硯蹲下身,伸出手指,嘗試去拉動那個抽屜,昨天它紋絲不動,像是鏽死或者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這一次,他用上了一些力氣。
“吱嘎——”
摩擦聲響起,抽屜,竟然被他拉開了一條縫隙!雖然隻有不到兩指寬,但足以讓楚硯看清裡麵的東西!
這抽屜裡沒有彆的東西,隻有一本深藍色的冊子,斜斜地塞在裡麵,冊子封麵朝下,露出的書脊上印著幾個模糊的字:【病…誌】。
病曆!
楚硯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立刻加大力量,試圖將抽屜完全拉開,但抽屜在拉出三分之一的位置時,被裡麵什麼東西死死卡住了,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移動分毫。
這縫隙太小,隻能勉強伸進幾根手指,楚硯嘗試了幾次,都無法將裡麵的病曆本完全取出,隻能艱難地用手指夾住冊子的邊緣,一點一點地往外拖拽。
就在病曆本即將被拖出來的瞬間——
“吱呀!”
210病房的門,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楚硯的動作瞬間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護士張雅。
她依舊穿著那身白製服,臉上掛著那萬年不變的微笑,她的目光,先是掃過楚硯,然後,帶著一絲玩味,移向了楚硯手中那本剛剛從抽屜裡拖出一半的病曆本,以及他麵前那被拉開的床頭櫃抽屜。
她的嘴角,那抹笑容,似乎向上咧開了一個更加明顯的弧度,充滿了惡意,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波瀾,卻帶著寒意。
空氣,瞬間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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