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顫抖的手,那悲慟絕望的嗚咽,紙片上的“小寶”剪影散發著寒意。
四樓,紅窗簾,哭泣的老太婆…線索指向了502室?王春花住在幾號樓?規則之眼捕捉到的灰黑色的霧氣,源頭似乎就在這裡!
規則6:禁止進入任何居民家中!這是死線。
規則4:必須禮貌回應請求!“幫幫我”…
規則7:遇到危險跑向社區中心。但此刻危險尚未直接降臨。
規則8:破壞和諧…
此時,趙德明的目光仿佛落在了楚硯身上,楚硯能感覺到,社區中心方向,一股帶著審視意味的規則波動隱隱傳來。
他捏緊了手中的紙,臉上瞬間切換回標準的誌願者微笑,朝著四樓窗戶的方向,用不大不小足夠真誠的聲音說道。
“老人家,彆擔心!社區會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保持好心情,注意身體!我這就去社區中心幫您反映情況!”
此時,窗內那隻顫抖的手似乎停頓了一下,嗚咽聲也低了下去,幾秒鐘後,窗簾被猛地拉緊,那隻手消失了,那股被注視的規則波動也悄然退去。
楚硯迅速將那張紙塞進誌願者馬甲的口袋,快步離開6號樓範圍,心臟不停地跳動著。
502室的老太婆…她知道小寶的事?她知道那些“垃圾”的真相?她的“不和諧”…指什麼?“他們的眼睛好亮”?是指像趙德明那樣戴著眼鏡的人?還是…所有“幸福”的居民?
線索碎片在腦中碰撞,卻無法拚出完整圖景,五星副本的真相,隻露出了猙獰的一角。
接下來的幾天,楚硯嚴格遵守著誌願者守則的時間表,機械地執行著:撿垃圾,避開那些明顯有問題的“垃圾堆”;巡查,遠離居民主動搭訕;調解,永遠和稀泥說“社區會處理”等任務。
他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臉上掛著真誠的微笑,回應著每一個熱情的問候和危險的請求,但總能找到規則縫隙中的“正當理由”推諉或拖延。
他的右眼在高壓下持續刺痛,但視野的模糊感似乎…減輕了?識海中的【洞察之痕】在一次次規則衝擊和極限推演中,被強行磨礪著,被動抗性在緩慢提升,代價是每一次集中精神後的劇烈頭痛和短暫耳鳴。
同時,他也目睹了“不和諧”的代價。
第二天,棒子國的天選者,一個麵容姣好的年輕女性,因微笑不夠真誠,被三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圍住“熱情教導”,最終她的嘴角被撕扯到了一個恐怖的弧度,在尖叫中被拖進了社區中心的“和諧調解室”,再未出現。
第四天,雨林國的天選者,一個身手矯健的獵人,被一個小女孩哀求幫忙尋找掉進下水道裡的娃娃,在他試圖撬開井蓋時,井蓋突然變成了布滿利齒的巨口,將他整條手臂咬斷吞噬,而他因“破壞公共設施”和“未能完成任務”被趙德明宣布“不再適合誌願者工作”,消失在社區中心裡。
第五天傍晚,袋鼠國的壯漢在超市用辛苦賺來的“貢獻點”換食物時,因質疑一根發黴香腸的新鮮度,聲音大了一點,被超市收銀員一個笑容甜美的少女,判定為“製造不和諧噪音”,超市的燈光瞬間變成了綠色,貨架上的商品化作無數手臂將他淹沒…
每晚回到社區中心提供的臨時宿舍,疲憊都將他淹沒,霍克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忌憚和畏懼。
楚硯是少數幾個沒被明顯汙染,且總能“巧妙”規避致命陷阱的人,兩人幾乎沒有交流,空氣中彌漫著戒備,隔壁房間的千代和伊萬情況稍好,但也傷痕累累。
第六天,巡查任務被取消,公告欄上貼出了醒目的通知:
【重要通知】
【為慶祝幸福社區成立紀念日,茲定於明晚18:30於社區中心大禮堂舉行“社區和睦聯歡晚會”!】
【要求:全體居民及誌願者務必盛裝出席!】
【請誌願者於晚會開始前,將本份《聯歡邀請函》送達指定居民手中名單及地址見附件)。】
【這是展現社區和諧與誌願者精神的重要時刻!缺席或未能完成任務者,將視為自動放棄誌願者身份!】
附件名單上,楚硯負責的區域赫然列著:6號樓502室,王春花;6號樓402室,孫阿婆;以及…社區主任,趙德明。
聯歡晚會!基礎通關條件!但“務必盛裝出席”、“務必送達”、“放棄身份”…每個詞都透著危險。
尤其是502室的孫阿婆和王春花…她們之間有什麼關係?王春花的孩子“丟了”,孫阿婆在窗邊哭泣剪著“小寶”的紙影…而趙德明,那個戴著規則遮蔽眼鏡的主任…
楚硯領到了三份邀請函,普通的硬卡紙,印著俗氣的彩帶和笑臉圖案。
但當他拿到孫阿婆那份時,指尖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他不動聲色地用“規則之眼”掃過。
【規則之眼】被動捕捉:【邀請函卡紙內嵌著一根帶著微弱詛咒的…縫衣針。】
針對的是收件人?還是…送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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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針對502的陷阱?還是針對他這個送件人的?
第七天,黃昏,夕陽將社區塗抹上一層金紅色,陰影被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