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鼠國天選者被家法處置的陰霾,縈繞在每個天選者的心頭,次日清晨的晨昏定省氣氛更加壓抑了。
早膳時,柳氏依舊溫言軟語,楚懷遠神色如常,仿佛昨夜西廂的騷動從未發生過一樣,但所有天選者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無處不在的視線,更加冰冷了。
楚硯平靜地用著早膳,遵循著“食不言”的規矩,餘光卻在時刻看著忠伯。
當忠伯為楚懷遠布菜時,楚硯注意到,他持筷的右手食指的指甲縫裡,殘留著一點與石榴花汁顏色一樣的汙跡
果然是他!負責“照料”石榴樹,並提取花汁的人,就是這位忠心耿耿的大管家!
早膳後,柳氏放下銀筷,用絲帕優雅地拭了拭嘴角,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楚硯身上,笑容溫婉。
“硯兒,還有幾日便是祭祖大典了。你是家中長子,此次祭典的‘主祭’之位,非你莫屬。今日午時,你隨忠伯去祠堂,熟悉一下祭禮流程和器皿陳設,也需淨心齋戒,以示對先祖的誠敬。”
主祭!規則4提到過!它是祭祖儀式的關鍵角色!
【規則之眼】被動警示:【核心任務觸發!關聯規則4及基礎通關條件!擔任“主祭”風險與機遇並存!警告:儀式流程本身蘊含高濃度規則汙染!】
“是,母親。”
楚硯起身應下,神態恭謹,心中卻飛速盤算了起來,這既是深入探查的機會,也是將自己置於規則汙染中心的危險之舉。
午時將近,陽光熾烈,楚硯在忠伯的引領下,穿過一道道月洞門和回廊,走向祠堂。
越靠近祠堂,空氣中那股甜膩的暗香似乎越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陳舊檀香的氣味。
祠堂是一座獨立飛簷鬥拱的建築,黑瓦白牆,大門緊閉,門上掛著一把青銅鎖,鎖身刻著雲雷紋。
忠伯從懷中掏出一把黃銅鑰匙,插入鎖孔。
“哢噠…嘎吱…”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兩扇厚重的黑漆木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濃烈的檀香味兒和粉塵撲麵而來。
祠堂內光線昏暗,神龕依牆而立,層層疊疊供奉著無數牌位,牌位前的長明燈幽幽燃燒,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地麵鋪的是青石板,供桌上擺放著擦拭得鋥亮的青銅祭器,有香爐、燭台、酒爵…
【規則之眼】被動警示:【高濃度精神汙染力場祖靈意誌?)!環境規則強度:極高!“敬畏”判定機製激活!任何不敬行為將觸發即死懲罰!】
“大少爺請。”
忠伯側身,態度極為恭敬。
楚硯邁步踏入,目光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整個人感覺在被無數雙眼睛審視著。
忠伯開始講起了祭禮的流程:淨手、上香、獻酒、誦讀祭文…每一步都繁瑣而嚴格,要求動作精準,心無旁騖,心懷至誠。
“…尤其這誦讀祭文,”
忠伯指著供桌上的一卷用黃綾包裹著的書冊。
“需用楚氏嫡係血脈之聲,於酉時三刻,於先祖牌位前,一字不差,心誠念誦。此乃溝通先祖英靈之關鍵,萬萬不可有失。”
楚硯的目光落在那卷祭文上,黃綾包裹著,隻露出了深褐色的書脊,在【規則之眼】的視野中,那書卷散發著最為強烈的精神汙染!
“忠伯,這祭文…我能先看看嗎?”
楚硯試探道。
忠伯臉上的笑容不變,卻微微搖頭。
“大少爺,祭文乃先祖所傳,神聖無比。需待祭典當日,淨手焚香後,方可請出誦讀。提前翻閱,是為不敬,恐惹先祖不快。”
規矩!又是規矩!將最關鍵的線索置於無法提前探查的境地!
聞言,楚硯便不再強求,他仔細記下忠伯講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方位,甚至香爐擺放的角度、腳步的落腳點,這些都是規矩的一部分,任何細微的偏差都可能被視為“不敬”。
講解完畢後,忠伯退出了祠堂,留下了楚硯一個人在這裡“淨心齋戒”,沉重的木門在他身後緩緩合攏,隔絕了外麵的光線和聲音。
祠堂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長明燈燈芯燃燒的輕微劈啪聲。
楚硯並未像忠伯要求的那樣跪坐在蒲團上淨心,而是站在了供桌前,【規則之眼】全力運轉著。
他仔細“掃描”著每一塊牌位、每一件祭器、每一寸地麵和牆壁。
牌位上的名字大多都模糊不清,供桌下,靠近地麵的位置,那裡的青石板似乎有幾塊顏色略深,縫隙也更寬些。
楚硯蹲下身,指尖拂過縫隙,一股帶著潮濕水汽的涼意從中滲出!與後院那口井的氣息極其相似!
井?祠堂下方有水?還是…與那口被禁止打開的井相連?
就在這時!
“篤…篤…篤…”
一陣敲擊木板的聲響,從供桌正下方的地下傳來!聲音很有節奏,間隔固定,仿佛是…某種信號?
【規則之眼】被動警示:【檢測到地下空間存在微弱生命精神波動!信號模式:規律性敲擊求救?引導?)!警告:祠堂地下存在未知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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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硯的心猛地一跳!福伯的囈語在耳邊回響。
“…井水涼…祠堂的門…彆在子時開…”
難道地下空間與井相通?子時是開啟或進入的時機?還是死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