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門內的咆哮聲與血雨傾盆之聲被隔絕在了身後,花園西側,暴雨如注,卻非尋常雨水,這雨帶著濃烈的腥氣。
整個囍府在趙守仁的震怒下劇烈震顫,青石地麵的積水沒過腳踝,血水浸泡著花木,散發著惡臭。
楚硯四人渾身浴血,衣服皆被雨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冰冷刺骨,不斷侵蝕著皮膚和精神。
伊萬抹了一把臉上的汙血,狠狠啐了一口。
“烏拉!這鬼雨比熊瞎子的口水還臭!”
讓·雷諾此刻的臉色慘白,精神透支嚴重,走的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夜鷹肩頭包紮的布條被血雨浸透,滲著鮮紅,但她依舊緊握著匕首。
而楚硯喜服的金紅光芒與素帕殘存的白光交織,形成一圈微弱的光暈,勉強驅散著身周濃烈的怨念侵蝕,在傾盆血雨中開辟出一條狹窄的路。
他右眼的冰藍光芒穿透雨幕,死死盯著前方的那口古井,同時,井口的血漬不斷被雨水衝刷,露出了井口原本的樣子,隻見那破碎的青石板上,殘留著王氏血書最後的指引——“石牢入口”!
“入口在井下!伊萬,開路!”
楚硯的聲音嘶啞。
“烏拉!交給我!”
伊萬怒吼一聲,衝向井口!雙拳帶著【破壁者】的力量,狠狠砸在井口的幾塊鬆動凸起的碎石上!
“轟!轟!”
瞬間,碎石飛濺!井口被他硬生生砸開了一個更寬的豁口!一股更加濃鬱的土腥味和濃烈的怨念,猛地從豁口下噴湧而出!
“下!”
楚硯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跳入那深不見底的井裡!胸前的金紅光暈與素帕的微光成為唯一的光源,照亮下麵那布滿苔蘚的井壁!
夜鷹、伊萬、讓·雷諾緊隨其後!四人順著濕滑的井壁迅速下滑!
頭上那血雨砸落井口的聲音迅速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黑暗和自身粗重的喘息,心跳聲也在狹窄的空間裡的回響著。
下滑了約莫十數米,腳下猛地一空!
“噗通!噗通!”
四人先後落入了積水中!這水並不深,僅及膝,卻冰冷刺骨,散發著濃烈的腥甜味。
【規則之眼】的視野瞬間鋪開!這是一個人工開鑿的石室!石壁粗糙,布滿了水漬和苔蘚。
而正前方,有一道柵欄封死了去路!那柵欄後,隱約可見更加深邃的黑暗。
而在這柵欄前的積水中,赫然漂浮著一件顏色暗紅早已被浸泡得發黑發硬,卻依舊能看出是嫁衣的血衣!
血衣為憑!
幾乎在四人落水的瞬間!
“嗚…嗚嗚…”
那熟悉而絕望的女子哭泣聲,從石壁、從積水、從四麵八方滲透而來!聲音比以往更加清晰也更加痛苦!
“她…在…這…”
讓·雷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精神正被這無處不在的悲泣衝擊著。
楚硯的目光卻銳利地掃過那件漂浮的血衣!在【規則之眼】的視野下,那血衣並非是死物!其凝聚著近乎實質的怨念!與祠堂褪色牌位同源!但與趙守仁強行抽取的怨念不同,這裡的怨念更加哀傷沉寂,
“真婚在匣!”
楚硯突然想起王氏血書的最後一句。
咬咬牙,他便涉水向前,走到那柵欄前,看著那漂浮的血衣。
“小心!”
夜鷹低喝,匕首指向血衣下的水裡有幾隻手,正悄無聲息地從血衣下探出,伸向了楚硯的腳踝!
然而,楚硯早有防備!他並未閃避,而是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件漂浮的血衣!
而在他抓住血衣的瞬間,精神識海中【規則之眼】冰藍星河劇震!【淨化的鱗核】幽藍光芒瘋狂流轉!繃帶下的左眼灼熱刺痛!
【規則之眼】被動警示:【高濃度怨念核心“倒懸之影”本源碎片)接觸!精神侵蝕強度:災厄級!】
但楚硯死死抓住血衣,不退反進!他將喜服的金紅光芒與素帕的白光,連同【淨化的餘燼】的力量,毫無保留地注入這血衣之中!
同時,咆哮道。
“王氏已解脫!永年早夭!趙守仁在吞噬你的怨念!你還要繼續被囚禁於此,做他永世的食糧嗎?!”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