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水流很急，方梅香嗆了好幾口水，慌亂中懷裡的弟弟被水流衝走。
“弟弟，弟弟！”方梅香手撲騰著抓住河道邊的草大喊。
村民聽到聲響趕過來將她拉起。
可是從下遊撈起弟弟的時候，沒了氣息。
方梅香的奶奶聞訊趕來，不顧方梅香的瑟瑟發抖，抓著她罵，“我的孫子啊！為什麼不是你死！”
方梅香媽抱方梅香回家，方梅香發燒了好長時間，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原來水靈靈的眼睛變的空洞。
家裡的日子還得繼續，方梅香和方梅麗還是在家裡，她爸媽去乾活掙工分。
方梅香媽發現最近方梅香情況更嚴重了，半夜常會驚醒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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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認為她是嚇著了，各種迷信的方法，叫魂什麼都用了，還是不見好。
“梅香，娘不該為了那點工分，把弟放家裡叫你帶，你也是怕我們淋雨，給我們送傘的，娘不怪你。你要好起來。你都這樣以後怎麼生活啊？”
方梅香媽忍著心中的喪子之痛抱著方梅香說。
兒子已經走了，活著的女兒可彆有個異樣。
“痛，痛。”方梅香開口說話了。
“啊，哪裡痛？”方梅香媽兩手扶著她的胳膊急問。
方梅香指指大腿內側。
那時是冬天，小孩也不天天洗澡換衣服。
方梅香媽脫下她裡麵的褲子，大腿內側是一道道紅痕。
“誰打的？”
方梅香還是隻說痛。
“梅麗，有誰來過？”
方梅麗歪著腦袋想了想，“奶奶。”
“她有打過姐嗎？”
方梅麗愣了一下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方梅麗那會兒會說的話還不多，“哭。”兩手放在眼睛上來回搓做哭的動作。
“你在家裡待著。”
方梅香媽拉起方梅香去她奶奶那裡。
方梅香媽進門把門一關。
脫下方梅香的褲子問她奶奶，“是不是你打的？”
她奶奶眼睛向旁瞥了一下，繼而抬起下巴，“她把我孫子害死了，我教訓一下她怎麼了？”
“我的女兒要你來教訓！”
“嗯，就要我來教訓，下雨天抱出去乾什麼？”
“你來帶！，你又不帶！”
“我把你老公帶大了，還要給你孩子嗎？我就是要打，為什麼死的不是她，是我孫子！”
方梅香媽一聽惱火了，一把抓起旁邊的掃帚指著她。
“你再說這些死人話，我讓你嘗嘗竹枝條的滋味。”
“我現在還沒叫你們養呢，你就這樣來欺負我了。”
她奶奶抓起旁邊的凳子指向方梅香媽，“我就說，為什麼不是這個賠錢貨死。”
方梅香媽用掃帚把她手裡的凳子揮掉。
她奶奶過來抓著方梅香媽的頭發，兩人扭打在一起。
在一旁的方梅香嚇的哇哇大哭。
鄰居聽到過來敲門。
方梅香媽一看方梅香的褲子還沒穿上。
“放開！你想讓鄰居都看到你做的事嗎？”
兩人這才鬆手，方梅香媽忙去把方梅香褲子拉上。
把方梅香抱回家，方梅香媽坐在一邊含著眼淚看著方梅香。
自己當時也悔恨過，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去掙工分，也恨過方梅香為什麼要把兒子抱出來。
可她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呀，就要在家看弟弟，就是因為太懂事了，舍不得弟弟哭，舍不得爸媽淋雨，才會冒雨抱著弟弟去送傘……
方梅香媽摸了摸方梅香的頭發，“娘會對你好的，娘不會讓再讓你受委屈。”
“娘，你怎麼了？怎麼做衣服做哭了？”方梅麗在旁邊喊。
“哦，”方梅香媽擦了擦眼淚，“想起你們小時候。”
“梅麗，你還記得你三歲那年，姐抱小弟出去給娘和爸送雨傘嗎？”
“後來也是聽你們說的，我記不得。”
“嗯，也是，那時你也才三歲，話都說不全。梅香5歲，小弟一個多月。”
說到小弟，方梅香媽醒了一下鼻子，紅著眼眶看向遠方，又看看方梅香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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