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廚房，就聞到一股肉香，混著炒青菜的清爽。
他們圍坐在桌邊，雷鋒率先打開話匣子，“最近我們公司開發的那批商品房賣得特彆火，售樓部的銷售人員工資高得嚇人，我都想去賣房子。花花，我跟你說，你真該試試房產銷售。”
方花花拿著筷子的手放下來，眼裡閃過一絲細碎的好奇。“我也想啊，這些年要麼在飯店端盤子，要麼在廠裡做，也想找份工資高一點的工作。可我隻有初中學曆，像樣的地方都不要我。”
“我認識售樓部經理，可以去說說看，做銷售，主要看業績，文憑高，房子賣不出沒用。”
方花花低下頭，聲音有些底氣不足，“我也沒乾過銷售，嘴也笨。”方花花還是猶豫，下意識看向方瑜。
方瑜立刻湊過來幫腔，“花花，趁年輕就該試試！要是銷售做成了，賺的錢可比在廠裡要多得多。就算不行，大不了再回廠裡乾。”
飯桌上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雷鋒又說起自己的打算，“我明年也自己做了，到時候你賣了房子，水電介紹給我，咱們互惠互利！”
方花花聽著這話，心裡的那點猶豫慢慢化了。
從小，自己好像都比彆人差，剛見過的妹妹，同一個媽生的，自己跟她是完全兩種人生。她也想自己變好，可不知道怎麼去變。
花花抬起頭，“今天來你家吃飯真是來對了，不然，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機會。”
“以後下班就過來吃飯，我們家人多就要燒晚飯的，不差你一個，添雙筷子的事兒。”
窗外的寒風還在卷著枯葉呼嘯，屋裡卻暖意融融。飯菜的香氣裡，混著對未來的憧憬，像一顆種子，在方花花的心裡悄悄發了芽。
方花花回去再上了三天班就放假，今年她又給全家人買了新衣服，不是大年初一穿的新衣服，是在妹妹回來那一天穿的。
日子在方樹根的忐忑與花妹的期盼中悄悄滑過。
花花到家，就和花妹一起把家裡徹底打掃了一遍，窗戶擦得透亮，連桌腿縫裡的灰摳乾淨了。
轉眼到了周六，方冬強要帶著賀曉蕾過來了，方梅香爸媽和方梅香都穿上最體麵的衣服。
方大苗頭一天晚上先回了家。
方冬強坐著鮑文昭的車去接賀曉蕾。
賀曉蕾爸媽提著禮盒和賀曉蕾一起出來，“冬強，這個是給你外公外婆，媽媽的，曉蕾的這個是給她，”賀曉蕾媽有點說不出口一樣，“給她爸爸媽媽帶的。”
“這麼多，曉蕾爸，曉蕾媽，你們太客氣了！”方冬強趕緊上前接過來。
“大人安排好了，你們帶著就是，替我們跟你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問好。曉蕾，”曉蕾爸看向方冬強，“她今天第一次去，你帶著她啊！”
“嗯，那我們現在走了。”方冬強把東西放到後備箱，拉起賀曉蕾的手坐到後麵。
“鮑醫生，慢點開！”賀曉蕾媽對鮑文昭打了聲招呼。
鮑文昭笑著點點頭。帶他們去方梅麗店裡接方梅麗和方梅好。
今天也是方冬強帶女朋友來家裡見麵的日子，他們都要回家去。
袁婷婷和袁新康一起看店，袁婷婷一早就來到了店裡，她想看看這未來的嫂子，是在外婆家一起玩的花花姐的妹妹，景明的姐姐，到底是啥模樣？
大家都站在店門口等，旁邊的幾個大塑料袋裡裝著一早去菜場買的食材。
車子緩緩停在方梅麗的店門口，車窗降下，先露出方冬強帶著笑意的臉，給賀曉蕾介紹，“二姨，二姨夫，小姨，婷婷。”
他身側的賀曉蕾微微探出頭，白皙的臉頰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羞澀，眼神清亮，對著門口的眾人輕輕彎了彎眼：“二姨好，二姨夫好，小姨好，婷婷好。”
他們都笑著看向車內的賀曉蕾打招呼，袁新康把東西放到後備箱，“後麵這麼多東西，都要放不下了。”
“拿一點放前麵位置上，”方梅好提了一袋過來，方梅麗坐到方冬強旁邊。
車子往鄉下的方向開去。賀曉蕾的目光一直黏在窗外，掠過成片枯黃的稻田，掠過牆皮斑駁的農房，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兔子，這裡是方冬強長大的地方，也是她親生父母所在的村落，是她血脈的根。
方冬強一路都緊緊地握著賀曉蕾的手，“前麵拐個彎就快到了。”
賀曉蕾輕輕“嗯”了一聲，她也抓緊了方冬強的手。
車子在家門口停下，方冬強的外公外婆，方梅香和方大苗都已經在門口迎接他們了。
方冬強拉著賀曉蕾，賀曉蕾依偎在他胳膊邊，“外公，外婆，叔叔，阿姨！”
“誒，曉蕾，快進屋。”方冬強外婆趕緊往屋裡帶。
方梅香看著賀曉蕾對她笑了笑，昨天晚上，大苗跟她說過，今天冬強要帶老婆回來。冬強喜歡的人她也喜歡。
方大苗幫著從後頭拿下禮盒，“曉蕾，你爸媽真是太客氣了！”
進屋後，暖融融的熱氣裹住了賀曉蕾。
方梅香媽端來雞蛋茶，“來，曉蕾，吃點茶。”
“曉蕾，我們吃了茶就過去，花花也在家，還有景明，今天不去上班，在家裡。”方冬強在賀曉蕾旁邊輕聲說。
賀曉蕾點點頭，手裡的茶碗暖暖地貼著掌心。
“曉蕾，冬強帶著你，你跟著冬強就行！”方梅香媽在一旁叮囑。
方梅麗看著賀曉蕾有點緊張的樣子，趕緊寬慰，“曉蕾，我們村子裡大家都認識的，等下冬強帶你過去，難免會看你們，沒事的啊，你不要緊張，村裡人都很好的，隻是冬強帶著漂亮的女朋友來了，大家好奇都想看看，是吧？”
賀曉蕾聽著，忍不住笑了笑，點點頭。
“對，他們看過來了，冬強跟他們打聲招呼，你對他們笑一下就行。”方梅麗想想又說，“你就去看你爸媽弟弟，看看你家，認認路，其他的，村裡人問什麼我們會去說，你跟著冬強就好。”
方冬強和賀曉蕾一手提著禮盒，一手拉著去方樹根家，走出家門口，賀曉蕾就往方冬強身邊靠了靠。
方大苗在旁邊，跟著他們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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