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動物園的清晨，帶著泥土和植物的濕潤氣息撲麵而來。宋清染起了個大早，簡單洗漱後，便開始巡視她的“領地”。昨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直播的事。雖然在修仙界禦獸無數，但麵對直播這種現代溝通方式，她仍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走到大黃的狗舍前，那隻原本病懨懨的土狗正搖著尾巴，精神頭十足。它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棕色光澤，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到宋清染過來，還發出幾聲歡快的叫喚。趙秀芳正提著一桶水走過，看到這一幕，手裡的水桶差點沒拿穩。
“這……大黃昨晚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怎麼跟換了隻狗似的？”趙秀芳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宋清染隻是笑笑，沒有多解釋。她走到園子深處，目光落在了一個籠子裡。那裡麵關著一隻灰色的斑鳩，翅膀不自然地垂著，羽毛也有些淩亂，看上去病得很重。這是前兩天有人送來的，說是在路邊撿到的，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父母都說這鳥怕是熬不過去了。
“今天，就從你開始吧。”宋清染輕聲對著斑鳩說，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她回到屋裡，將手機架在一個簡易的三腳架上，對著院子裡的空地。直播設備簡陋得有些寒酸，唯一算得上“高科技”的，大概就是宋清染那部還算新的手機。
“清染啊，你真要直播？就拍我們掃地嗎？”宋建國拿著一把老舊的竹掃帚，有些猶豫地站在鏡頭前，顯得手足無措。
“爸，媽，您二位自然一點就好。就當我不存在就好。”宋清染調整了一下鏡頭角度，對著手機屏幕深吸一口氣。她打開“抖樂”app，點擊了直播按鈕。
直播間裡，一片冷清。開播五分鐘，右上角的觀看人數還停留在個位數。彈幕更是寥寥無幾，偶爾跳出一兩條，也大多是：
“[路人甲]：新主播？在乾嘛啊這是？”
“[小透明007]：這背景……是在農村嗎？動物園？沒看見動物啊。”
“[我是你大爺]：又一個想蹭流量的。現在是個阿貓阿狗都想當網紅。”
宋清染努力調整著表情，她想起經紀人曾教過的“鏡頭感”，要保持微笑，要有互動。可對著空蕩蕩的彈幕，她一時間有些語塞。
“大家好，我是宋清染。”她僵硬地打了個招呼，“這裡是清風動物園，今天我們準備……清理一下園子。”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澀，麵對鏡頭，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擅長這種單向的表達。
“家人們，誰懂啊？這主播是來搞行為藝術的嗎？”一條彈幕飄過，帶著一絲嘲諷。
宋清染瞥了一眼，心中升起一絲無奈。修仙者與天地靈氣溝通，與萬物生靈交流，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可如今，要她對著一個冰冷的屏幕去“表演”，去取悅這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著實有些為難。
她深吸一口氣，算了，管他什麼“鏡頭感”，她隻要做自己就好。
她走到斑鳩的籠子前。這隻斑鳩瘦得不成樣子，頭都耷拉著，翅膀下垂，偶爾抽搐一下。它的眼睛渾濁，完全沒有了鳥類應有的靈動。
“這隻斑鳩，是前兩天撿到的，狀況不太好。”宋清染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她蹲下身，將籠子打開。斑鳩沒有動，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
“天呐，這鳥快不行了吧？”
“彆折騰了，主播，還是送獸醫院吧。”
“看著怪可憐的。”
彈幕開始多了起來，帶著憐憫和一絲不解。
宋清染沒有理會彈幕，她伸出手，輕輕地將斑鳩捧起。斑鳩的身體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它沒有掙紮，甚至連顫抖都沒有。宋清染將它抱在懷裡，那隻小小的腦袋，靠在了她的胸口。
她閉上眼睛，靈台一片清明。雖然這個世界靈氣匱乏，但她禦獸的本能是刻在骨子裡的。她感知著斑鳩體內微弱的生命力，感受到它身體的疲憊與痛苦。一股溫和的力量，如同清泉般，從她的指尖緩緩注入斑鳩的身體。
直播間裡，畫麵定格在宋清染抱著斑鳩的畫麵。她神情專注，眉目間流露出的溫柔，是之前麵對鏡頭時從未有過的。
“這主播在乾嘛？”
“念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