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染小姐是嗎？我是‘綠色生態守護聯盟’的林佩，這位是‘真相周刊’的記者。”為首的女子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精致卻透著幾分刻薄的臉。她身後的團隊迅速展開設備，明晃晃的直播燈光，瞬間將清風動物園門口照得如同白晝。
“我們收到可靠線報，清風動物園涉嫌對園內動物進行非自然、非人道的行為訓練，強迫它們表演，以此牟利。”林佩的聲音通過小型擴音器傳開，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銳利，“我們要求立刻進入園內進行調查取證，並全程直播，還公眾一個真相！”
宋清染麵對突如其來的陣仗，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她將目光落在林佩身上，對方的眼神裡跳動著興奮的光，那是流量密碼被點燃的狂熱。她也注意到，這個所謂的“綠色生態守護聯盟”，旗幟上描繪的綠色植物，卻透著一股隱約的殺伐之氣，不像簡單的環保組織。
“林小姐，清風動物園是正規經營場所，所有動物都受到良好照護。”宋清染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至於‘非人道訓練’的指控，我無法理解。我們提倡的是順應動物天性，而不是強迫。”
“是嗎？”林佩冷笑一聲，“那請問，你們園內的鸚鵡‘小財神’，為什麼能說出那麼多超出它物種認知範圍的話？那隻金毛，怎麼會寫字‘偷竊’糕點？這些難道不是‘訓練’的成果嗎？是你們利用了它們被靈氣影響後的‘異常’，強迫它們成為取悅人類的工具！”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強烈的煽動性，瞬間引爆了直播間的彈幕。
“臥槽，這是要撕逼的節奏啊！”
“清風動物園是不是真的翻車了？”
“我就說那些動物不正常，肯定有黑幕！”
“心疼我財神，難道被逼著學說話？”
沈逸帶著幾名警員趕來，隔開了記者和園區的距離，但林佩已經搶占了道德高地。
就在這時，棲木上的“小財神”突然振翅，飛到宋清染肩頭，歪著腦袋，一雙豆大的眼睛轉了轉。它看著鏡頭，又看看林佩，清脆的聲音在擴音器旁顯得格外清晰：“非人道？林小姐，你不對勁！我學說話，是靠天賦，不是園長逼迫！再說，能說會道，那叫本事，你這是在羨慕嫉妒恨！”
“噗嗤！”人群中，一個年輕記者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佩的臉色瞬間僵硬。一隻鸚鵡，竟然當著直播的麵回懟她，還用了“你不對勁”和“羨慕嫉妒恨”這種網絡熱梗！這簡直是打臉！
“看吧！這不就是訓練的成果嗎？”林佩很快反應過來，指著小財神，聲音提高了幾度，“它被訓練得如此‘人性化’，連網絡用語都學會了！這哪裡是自然，這根本就是扭曲！”
“天賦異稟，你管得著嗎？”小財神又插嘴，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屑，還用翅膀拍了拍宋清染的臉頰，仿佛在安慰，“園長彆怕，這姐們兒明顯是‘杠精’，彆跟她一般見識。”
直播間彈幕再次炸裂。
“哈哈哈哈，財神爺太秀了，直接罵人杠精！”
“鸚鵡都比這女人懂事！”
“這要是訓練出來的，那這訓練員是神吧？”
宋清染輕輕摸了摸小財神的頭，眼神看向林佩，語氣平靜：“林小姐，您要調查，可以。但請您先了解一下，什麼是真正的‘非人道訓練’。清風動物園的理念，是讓每一隻動物都能找到自己的價值，而不是被定義。小財神說話，是它自己的意願，它喜歡表達，喜歡和人類交流。”
“至於您所謂的‘異常’，我承認，靈氣複蘇讓動物們有了新的可能性。但我們的‘文明課堂’，並非強迫，而是引導。就像人類的幼兒學習社會規則一樣，這些心智開啟的動物，也需要了解如何與人類和平共處。”宋清染說著，她的目光掃過林佩身後的攝像機，仿佛在與直播間的所有觀眾對話，“如果這被定義為‘非人道’，那我隻能說，是您對‘人道’的理解，太過狹隘。”
林佩被宋清染和小財神輪番回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一個動物園園長，竟然如此伶牙俐齒，還帶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她正欲反駁，突然，園區深處傳來一陣騷動。
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平時總是在山洞裡呼呼大睡，此刻卻從圍欄邊緣探出腦袋，朝著人群這邊吼了一聲。它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警告的意味。緊接著，幾隻猴子也從樹上跳下來，朝著記者們擠眉弄眼，似乎在模仿人類吵架時的樣子。
這突如其來的“群演”，讓場麵一度有些失控。記者們既興奮又緊張，攝像機瘋狂搖晃。林佩抓住機會，高聲喊道：“看！它們被訓練得多麼具有攻擊性！這是對動物野性的壓製，也是對人類安全的威脅！”
宋清染心裡一沉。這黑熊和猴子，平時可不會在陌生人麵前這樣。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她看向沈逸，沈逸也正眼神凝重地盯著黑熊，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清風動物園的“人設崩塌”危機，似乎才剛剛開始，而且，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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