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如同一聲聲驚雷,打破了城市夜空的寧靜。從最初的稀疏,到後來綿延不絕,尖銳的聲浪像是無形的刀刃,狠狠紮進宋清染的心裡。陸景辰那焦急的聲音在對講機裡斷斷續續地傳來,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分量。
“……疑似群體性精神異常……目標攻擊性極強,力量遠超常人……請各單位注意防護,切勿近身!”
“……收到!西南區報告,多人被咬傷,傷者出現相同症狀,正在快速蔓延!”
“……天呐!他們好像……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
宋清染的心沉到了穀底。這哪裡是什麼“騷亂”,分明是某種可怕的瘟疫,正在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侵蝕著這座城市。她想起了那些被抓捕的黑袍人,他們空洞的眼神,扭曲的麵容,以及那種非人的力量……現在,這種恐懼正在全城上演。
“宋園長,您千萬彆亂跑!”兩名警員死死地守在她身邊,他們的表情也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宋清染沒有回答,她隻是緊緊地閉上眼睛,努力去感知。雖然靈力枯竭,但她與生俱來的對生命氣息的敏銳,此刻卻像被無限放大。
她“看”到了,或者說“感受”到了——
城市上空,一股股扭曲的、灰蒙蒙的氣息,正如同章魚的觸手般,從幾個中心點向外瘋狂蔓延。觸手所過之處,原本鮮活、跳動的人類氣息,瞬間變得混亂、暴躁,甚至帶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腐朽和邪惡。
那是憤怒,是恐懼,是絕望,混合著一種嗜血的狂熱。無數無辜的市民,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這股氣息侵蝕,變成了行屍走肉般的怪物。
她甚至“聽”到了,那是無聲的哀嚎,是靈魂的嘶吼,是萬物因劇痛而發出的悲鳴。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就像當初她在修仙界,麵對被魔氣侵染的生靈時一樣。隻是,那時她有強大的靈力可以驅散,而現在……
“該死!”宋清染猛地睜開眼睛,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比靈力枯竭本身更讓她痛苦。眼睜睜看著無辜者被吞噬,她卻束手無策。
她看向身邊的警員:“陸隊在哪兒?我要見他!”
警員麵露難色:“陸隊已經去一線了,現在……”
“帶我去!”宋清染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或許能幫上忙!”
兩名警員猶豫了一下,但看到宋清染眼神中的決絕,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這個女人之前展現出的能力,已經遠超他們的認知。
陸景辰在動物園前門不遠處設立了一個臨時指揮點。他通過麵前的屏幕,看著街頭巷尾傳來的監控畫麵,臉色鐵青。昔日繁華的街道,此刻如同煉獄。
屏幕上,一個原本普通的上班族,突然雙眼充血,發出低吼,撲向身旁的路人,一口咬了下去。被咬傷的人,在短短幾秒內,也雙眼泛紅,起身加入了攻擊行列。這種感染速度,超乎想象。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名技術人員顫聲問道,手裡的筆都在顫抖。
“陸隊,西南區報告,警力不足,請求增援!”
“陸隊,中心醫院急診室被衝破,傷員和醫護人員都……”
“陸隊,城郊方向,似乎也有異動!”
陸景辰猛地一拳砸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而失控的局麵。
就在這時,宋清染在兩名警員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陸隊!”
陸景辰回頭,看到她蒼白的臉,眉頭緊鎖:“宋園長,您怎麼出來了?現在外麵很危險!”
“我知道!”宋清染直視著他的眼睛,“陸隊,這根本不是什麼精神病發作。這是邪氣侵蝕!那些被感染的人,他們的靈魂正在被吞噬,最終會變成傀儡!”
她急促地喘息著,將自己剛剛感受到的信息說了出來:“這股邪氣是從地下祭壇散發出來的殘餘,或者說,是有東西在利用祭壇的力量,在城市裡製造恐慌和混亂!”
陸景辰臉色一變:“你有辦法阻止它嗎?!”
宋清染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掙紮。她現在靈力全無,拿什麼去阻止?但她不能說不行。
“我……需要回到祭壇附近。我需要更清晰地感受這股力量的源頭。”宋清染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她需要那枚“萬靈之核”碎片作為媒介,也許能從中找到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