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象征著皇室最高兵權的虎符,在乾清宮幽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皇帝李世安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倒映在虎符之上,顯得醜陋而又可悲。
九玄居,書房內。
李承玄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這聲音,仿佛是為那場即將到來的滑稽劇,敲響了開幕的鐘聲。
【心聲:一個徹底的,盛大的儀式,是時候了。需要讓這天下所有的生靈,都看清楚,究竟誰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也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祭品,來為新時代的開啟,獻上最後的血祭。】
他需要一場昭告天下的典禮。
不是為了獲取誰的認可,更不是為了滿足虛榮。
而是為了效率。
為了將他“神明”的身份,一次性,不可逆轉地,烙印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從而徹底終結所有潛在的,無聊的騷動,將整個大夏王朝,打造成一個完全執行他意誌的,最高效的工具。
這個世界,需要被徹底地重塑。
而重塑,需要一場神跡。
……
三日後,帝都南郊。
大夏太祖立下的紀功碑,高聳入雲,碑身之上,刻滿了開國先烈的名字與功績,承載著王朝數百年的榮耀與曆史。
今日,這裡卻成了整個天下的焦點。
一場史無前例的“祭天大典”,將在此地舉行。
名義上,是為大夏祈福,為蒼生祝禱。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場新皇登基的加冕禮。
紀功碑前,早已搭建起了一座九十九階的漢白玉祭壇,高大巍峨,氣勢磅礴。
祭壇之下,黑壓壓的人群,一望無際。
文武百官,按照品級,分列兩側,他們穿著嶄新的朝服,卻一個個低著頭,神情肅穆,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京城的百姓,被允許在更外圍的地方觀禮,他們伸長了脖子,臉上帶著敬畏、好奇,以及深深的恐懼。
在祭壇最高處,靠近紀功碑的地方,設有一張由黃金打造的龍椅。
皇帝李世安,身穿龍袍,麵如死灰地坐在那裡。
他被迫出席了這場屬於他兒子的“加冕禮”,成為了這場盛大儀式中,最諷刺,也最可悲的一個背景板。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空洞的瞳孔深處,卻燃燒著一絲最後的,瘋狂的火焰。
他看著台下那數以萬計的臣民,看著那座高聳的祭壇,心中充滿了無儘的不甘與怨毒。
【心聲:逆子……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朕才是天子!朕才是大夏的皇帝!朕埋伏的三千死士,朕最後的皇家供奉,會將你這個怪物,徹底撕碎!】
他的手,緊緊攥著龍椅的扶手,指甲因為用力而崩裂,滲出鮮血。
他在等,等一個機會。
“咚——!”
一聲悠揚而又厚重的鐘鳴,響徹天地。
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
李承玄,身著一襲為他量身打造的玄色帝袍,其上用金線繡著日月星辰,山川河嶽。他頭戴九龍冠,冠上的明珠,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他沒有乘坐任何車輦,也沒有任何儀仗。
他就那樣一個人,一步一步,踏著青石鋪就的禦道,走向祭壇。
他的步伐不快,卻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地的脈搏之上,與整個世界的呼吸,融為一體。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浩瀚磅礴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開來,籠罩了整個天地。
那不是皇權,不是氣勢。
那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屬於“神”的威嚴!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文武百官,還是平民百姓,在感受到這股威壓的瞬間,都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低下了頭。
他們甚至無法直視那道身影。
那光芒,太過耀眼,太過神聖,會灼傷凡人的眼睛!
李承玄麵無表情,走上了那九十九階的祭壇。
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祭壇的最頂端,站在了那麵巨大的紀功碑前。
他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包括他那位坐在龍椅上,早已麵目扭曲的父皇。
在萬眾矚目之中,他緩緩抬起了右手。
轟!
天地,為之變色!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風起雲湧!
一道巨大到無法形容的金色印璽虛影,在他的頭頂上方,緩緩浮現!
【人皇印】!
那虛影遮天蔽日,散發出的威嚴,仿佛能鎮壓九天十地,讓日月無光!
“天啊……”
“那是什麼……”
“神……神跡……”
台下的人群,徹底失控了。無數百姓,再也無法站立,紛紛跪倒在地,對著祭壇之上的那道身影,瘋狂地磕頭膜拜。
那些原本還心存疑慮的文武百官,此刻也被這神跡徹底擊潰了心防,一個個跪伏於地,身體抖如篩糠。
李承玄沒有理會下方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