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驍聞言，身體一震，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老奴這就去安排，封鎖江南全境，調動禁軍……”
“不必。”
李承玄打斷了他。
“我親自去。”
次日。
朝堂之上，當徐驍將李承玄的“諭令”傳達下去時，整個金鑾殿，炸了鍋。
“什麼？陛下要南巡江南？”
“不可！萬萬不可啊！陛下剛剛登基，國體未穩，豈能輕動龍體！”
“江南之地，自古民風彪悍，世家林立，萬一有宵小之輩驚擾聖駕，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以新任的禮部尚書為首，一大批官員跪倒在地，苦苦勸諫。
在他們這些凡人看來，皇帝出巡，那是天大的事情。需要調動大軍護衛，需要地方官提前數月準備，需要無數繁瑣的禮節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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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如今的江南，明顯有問題。
【心聲：凡人的智慧，總是拘泥於形式，浪費時間。】
對於這些勸諫，李承玄根本懶得理會。
他要的，是效率。
……
九玄居。
“此行，你們二人隨我同去便可。”
李承玄看著麵前的徐驍和柳青瑤，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不帶一兵一卒，不設任何儀仗。
他本身，就是行走於世間的，唯一的神跡。
軍隊，於他而言，隻是累贅。
“老奴……遵命。”
徐驍低下頭，將所有的擔憂與疑惑，全部壓回心底。
主人的決定，便是天命，他隻需要執行。
而一旁的柳青瑤，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握著秋水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的，混合著狂喜與戰栗的情緒，如同最猛烈的風暴，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
隻帶她和徐驍？
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將能再次追隨在主人的身邊，親眼見證神跡的降臨？
甚至……是獨享這份榮光？
【心聲：這……這是主人對我的恩賜！是對我忠誠的考驗！】
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她的心臟處，猛地衝向四肢百骸。
她那張一向清冷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病態的，動人心魄的潮紅。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渴望，在戰栗。
那不是凡俗的欲望，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對於“神”的絕對崇拜與依戀。
能成為主人手中的劍，為他斬斷前路的荊棘，能沐浴在他那浩瀚的神威之下，哪怕隻是一縷逸散的氣息，對她而言，都是至高無上的淨化與升華。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劍元，都在這股極致的情緒下，歡欣雀躍地沸騰起來。
她微微垂下頭，不敢讓主人看到自己此刻近乎失態的模樣。
那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掩蓋了那雙秋水眸子中，足以將一切融化的狂熱。
“青瑤……願為主人手中之劍，直至劍折人亡，亦不悔。”en的顫抖。
……
三日後。
帝都南城，一處荒僻的碼頭。
夜色如墨，江風微冷。
一葉扁舟，悄無聲息地解開纜繩，沒有驚動任何人，緩緩地滑入漆黑的江麵。
小舟順流而下，沒有船夫，卻自行向著遙遠的，被無儘黑暗籠罩的江南，破浪而去。
李承玄負手立於船頭，玄色的帝袍在夜風中微微拂動。
徐驍恭敬地站在他身後。
柳青瑤則抱著她的秋水劍，跪坐在船尾，癡癡地望著那個如同融入了永夜的背影。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船舷上，那片被他衣角拂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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