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巫毒瘴氣，北境的連年戰火，便是附著在這片九州大地上，兩處最根深蒂固的頑疾。”
他的手指，指向了北方那片蒼茫的草原。
“北原的蠻族，如同一群餓狼。饑餓，是他們的本能。殺戮與掠奪，是他們生存的方式。今日殺了一頭狼王，明日便會有更強壯的狼王站出來，帶領狼群繼續南下。他們的存在，就是一場永不停歇的戰爭。”
柳青瑤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仿佛能看到那片冰天雪地裡，無數雙閃爍著綠光的眼睛。
“他們的病根，在於‘愚昧’與‘貧瘠’。殺戮，解決不了問題。就像一個人得了風寒，你不能因為他發熱，就把他的頭砍掉。”
隨後，他的手指緩緩下移，落在了南方那片被描繪成墨綠色的，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十萬大山。
“而南蠻之地，則完全不同。”
“他們不缺食物，不缺資源。但那裡，卻滋生著比貧瘠和饑餓更可怕的東西。”
他的手指，在那片墨綠色的區域中心，一個被標記為“萬蟲穀”的地方，重重地點了一下。
“那裡，是‘混亂’。無數的部族，信奉著無數的原始邪神，他們用活人祭祀，以毒蠱為尊，將生命視為草芥。他們內部的殺戮，比與外族的戰爭更加慘烈。他們的存在，是對‘秩序’二字最根本的褻瀆。”
“東夷的貪婪，西域的邪惡，都是純粹的惡。而南蠻的混亂，北原的愚昧，卻是一種根植於文明本身的毒。”
柳青瑤聽得心神搖曳，她從未從如此的高度，去看待這些困擾了大夏王朝千百年的邊疆大患。在她眼中，那些都是敵人，殺了便是。
可在他的口中，這些都成了需要醫治的病人。
“我所要做的，並非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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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玄的聲音，在寂靜的營帳內回響，每一個字都重重敲擊在柳青瑤的心上。
“而是‘淨化’。”
“我要將這些代表著貪婪、邪惡、愚昧、混亂的力量，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地清除出去。”
“隻有這樣，才能建立一個真正永恒的秩序。也隻有這樣，整個世界最純粹的氣運與功德，才會彙聚於我身。”
他需要這份功德，去麵對皇陵最深處，那個連他都感到未知的，終極的秘密。
柳青瑤的心，在這一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宏偉與壯闊充滿了。她終於明白，自己追隨的，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
他要的，從來不是人間帝王的權柄與疆土。
他要的，是一個完美無瑕的，由他親手締造的，新的世界。
她抬起頭，那雙清麗的眼眸中，狂熱的崇拜幾乎要溢出來。
“主人，青瑤願為您手中之劍，斬儘一切汙穢！”
李承玄看著地圖，平淡開口。
“北方的狼群，需要的是圈養與教化，那需要時間。”
“而南方的毒蟲，卻在不斷地繁衍，汙染著土地的根基。”
他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柳青瑤。
“朕，將親自前往那裡。”
他的手指，再一次點在了地圖上那個名為“萬蟲穀”的禁忌之地。
“將那片毒瘴之地，化為沃土。將那些信奉邪神的蠻族，納入大夏的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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