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劍光,劃破了蒼穹。
它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橫掃了整片廣袤的草原。
劍光掠過之處,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不是斬斷,不是毀滅,而是凍結。
徹徹底底的凍結!
轟——!
一股源自劍意深處的極致霜寒,如同宇宙大爆炸般轟然擴散!
這冷得邪門!
這根本不是人間該有的溫度。
這是能把靈魂都給你凍成冰渣子的,絕對零度的恐怖寒意!
是連空間,連時間都能凝固的,終極力量!
前一秒還綠草如茵,生機勃勃的草原,下一秒,直接快進到了冰河世紀。
風停了。
雲滯了。
整個世界死一般的寂靜。
緊接著,天空中,毫無征兆地飄起了鵝毛大雪。
每一片雪花,都像是一枚鋒利無匹的劍刃,帶著刺骨的寒氣,悠悠揚揚地灑向大地。
當這些“劍刃雪花”接觸到那些嗷嗷叫著衝鋒的狼騎兵時,離譜到極點的一幕發生了。
“哢嚓!”
“哢嚓嚓——!”
清脆的凍結聲連成一片,響徹天地!
那些前一刻還凶神惡煞,嗜血狂暴的草原勇士,連同他們胯下猙獰的戰狼,就在這短短一瞬間,全都被凍成了晶瑩剔透的冰雕。
生命,被強行定格。
他們所有人都還保持著衝鋒的姿態。
有人高舉著彎刀,刀鋒上還閃爍著殺戮的寒芒。
有人張大了嘴,仿佛在發出無聲的咆哮,連喉嚨裡的舌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還有人緊緊伏在狼背上,身體前傾,做著最後衝刺的動作。
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永遠凝固在了那猙獰、瘋狂、嗜血的一刻。
百萬狼騎,化作了百萬冰雕。
在這片草原上,組成了一座無比宏偉,又無比詭異的冰雕軍陣。
陽光灑下,照射在這些栩栩如生的冰雕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讓這片死亡之地看上去,竟像是一座華麗的水晶宮殿。
但這該死的美麗背後,是令人窒息的死寂與恐懼。
完顏洪烈整個人都懵了,腦瓜子嗡嗡的。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超現實的一幕,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我的百萬狼騎……
我縱橫草原,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無敵軍團……
就這麼……被一劍給凍沒了?
這他媽的還叫打仗?
這叫神罰!
是隻有傳說中的神明,才能降下的,改天換地的神跡!
然而,真正讓他肝膽俱裂的,還在後麵。
在李承玄的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巨大到無法形容的劍痕。
這道劍痕,從他的腳下開始,筆直地向前延伸,跨過山川,越過河流,直接衝向了地平線的儘頭。
它橫貫了整片草原,長達三千裡,深不見底,仿佛一道通往地獄的裂縫。
劍痕的兩側,是光滑如鏡的黑色岩壁,連一粒多餘的沙石都沒有。
就像是有一把看不見的宇宙級手術刀,精準地將整個草原大地,一分為二。
這道劍痕,硬生生把草原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邊,是百萬冰雕林立的死寂地獄。
另一邊,是完顏洪烈和少數幸存者所在的,被恐懼和絕望填滿的人間。
“一劍,冰封三千裡。”
李承玄緩緩收回那把平平無奇的鐵劍,語氣淡漠地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隔著那道深淵,平靜地看著對麵那些抖得像篩糠的草原殘兵。
“一道天塹,橫斷大草原!”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帶著一種天神般的威嚴。
“這,就是朕的力量。”
“撲通。”
完顏洪烈腿一軟,差點從狼背上栽下來。
他胯下的銀色座狼王,更是早就嚇尿了,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哀鳴,連頭都不敢抬。
這頭曾經威風八麵的草原狼王,現在在李承呈玄麵前,慫得連條哈士奇都不如。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完顏洪烈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然後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