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柳青瑤的大腦,在那一瞬間徹底化作了一片空白。
他……
陛下他……
在摸我的頭?
那隻曾掐住魔主脖頸、剝離至高法則的、代表著世間最絕對威嚴與冷酷的手,此刻,正帶著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笨拙而又真實的溫柔,在她的發間輕輕揉動。
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流,從頭頂轟然引爆,瞬間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衝垮了她心中剛剛升起的所有不安、寒意與惶恐。
她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在這一刻仿佛被泡進了溫水裡,變得又軟又燙。
巨大的幸福感與委屈感同時湧上心頭,讓她的眼眶一熱,視線瞬間模糊了。
他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我剛才在害怕,在胡思亂想。
他沒有責備我。
他……在安慰我。
柳青瑤死死咬住下唇,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貪婪地感受著頭頂那份獨屬於她的溫柔,恨不得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李承玄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能感覺到,掌心下的那具嬌軀,正在微微顫抖。
他也能感覺到,一股複雜的情緒,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他不懂。
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走了。”
最終,他隻是收回手,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巡天龍舟無聲地調轉方向,撕開空間,離開了這片已經徹底歸於平靜的時光魔域。
隻留下那道跪伏在水麵上的身影,癡癡地望著龍舟消失的方向,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
與此同時。
深淵,萬魔殿。
議會仍在繼續。
隻是,氣氛已經從之前的凝重,變得有些詭異。
“時光……失聯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所有魔主的意誌投影,都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什麼意思?”毀滅魔主阿撒茲勒那暴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
“字麵意思。”那沙啞聲音的主人——恐懼魔主回應道,“我布在他身上的恐懼印記,消失了。不是被抹除,而是……從根源上,不存在了。”
整個萬魔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從根源上不存在?
這是什麼概念?
隻有一種可能。
時光魔主克羅諾斯,那個行走於時間長河、理論上永生不死的存在,出事了!
“他……他竟然主動去找了克羅諾斯?!”嫉妒魔主尖叫起來,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他瘋了嗎?!”
“不……”
毀滅魔主阿撒茲勒的聲音,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緩緩從那由毀滅晶體構成的王座上站起,巍峨的身影散發出足以讓星辰崩滅的恐怖氣息。
“他不是瘋了。”
“他是在……向我們宣戰!”
“他一個一個地找上門,是在告訴我們,所謂的‘深淵聯盟’,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
阿撒茲勒的意誌,化作實質的毀滅風暴,橫掃整個殿堂。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我們隻會被他逐個擊破!”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魔主,聲音如同末日的喪鐘。
“我意已決!”
“即刻起,本座將親率毀滅軍團,降臨那個霍去病所在的魔域!”
“我要讓那個狂妄的人族帝君知道,在絕對的‘毀滅’麵前,他所謂的秩序,是何等的不堪一擊!”
“我要用他最看重的戰將的頭顱,來祭奠我們深淵的怒火!”
話音落下。
阿撒茲勒的意誌投影轟然爆開,化作漫天毀滅的符文,消失在了萬魔殿中。
他,已然動身!
……
深淵,第十三號魔域,原“骸骨深淵”。
如今,這裡已經改換了天地。
衝天的魔氣被肅清,取而代之的,是浩瀚、熾烈的金色戰意!
一座座由神金鑄就的戰爭堡壘拔地而起,構成了堅不可摧的防線。
三萬天庭神策軍,身披金甲,手持神戈,結成周天戰陣,煞氣衝霄!
南天關,被霍去病,直接搬到了深淵的腹地!
此刻。
戰神霍去病正立於最高的一座堡壘之巔。
他手持鎮淵槍,目光如電,遙望著遠方的虛空。
在他身後,兵部尚書徐驍,以及一眾天庭神將,皆是神情肅穆。
他們已經收到了白起從酆都傳來的最高警報。
——毀滅魔主,親至!
“來得好!”
霍去病非但沒有絲毫緊張,反而發出了一聲暢快淋漓的大笑!
他周身沸騰的金色戰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烈!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
與那些隻會玩弄陰謀詭計的魔神交手,太過無趣。
唯有與毀滅魔主這等執掌至高破壞力的存在正麵碰撞,才能讓他感受到……戰鬥的快樂!
“尚書大人。”霍去病頭也不回地開口。
“末將在!”徐驍躬身應道。
“傳我將令,開啟‘鎮魔玄光’大陣,全軍進入最高戰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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