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子沒發現盛衣瀾的異常，隻以為她是被嚇到了。
安撫地看了盛衣瀾一眼，玄靈子說道：“瀾兒，你先出去。”
“爹，我……”
“聽話，你先出去。”
盛衣瀾頓了片刻，起身出了禪房。
她離開之後，玄靈子沉聲對慧明方丈道：“還請方丈說個明白。”
慧明方丈道：“玄靈子師弟，你這女兒不是普通人，她能夠是毀滅整個修真界的魔星，也可以是這亂世之中的救世之主。一念可成魔，一念可成佛，隻看她會如何選擇。”
玄靈子心亂如麻，“方丈什麼意思？難道如今這亂世的妖魔，竟然和瀾兒有關係嗎？”
慧明方丈搖頭，“不，雖然他們出自同源，但是這次的劫難，和她並沒有關係。”
玄靈子心頭一震，“出自同源？瀾兒她——”
“不錯，如若我沒看錯，她是出自冥淵，並且和千年前被斬殺的那幾個妖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玄靈子滿麵錯愕。
“玄靈子師弟應該也知道，千年前從冥淵出世的妖魔共有五個，一個妖皇，一個魔尊，一個鬼域之主，一個後來被天帝招安的神王，還有一個，最是神秘，從冥淵出世後就被其他妖魔保護得密不透風，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甚至他出世之時的異象也被特意掩蓋了，如若不是神機門老祖當時那位驚才絕豔的弟子發現不對，以性命為代價算出了他的所在，恐怕直到他長成，都不會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慧明語氣中還有些後怕。
而玄靈子則是震驚不已，“方丈的意思，我的女兒，她就是那個妖魔？”
慧明道：“不錯。”
“不可能！”玄靈子下意識就否認。
慧明不說話。
玄靈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隻因他想起，當初神機門老祖那位弟子臨死之前，曾明言，那個最神秘的妖魔，若是長成，將是這世間最為危險的存在，屆時不僅修真界，即便是上界，都可能要迎來滅頂之災！
當時其他四個妖魔已經出世，三個已經掌控妖魔二界和鬼域，修真界卻沒有貿然動手，隻因為一旦開戰，輸贏難測。
可後來神機門老祖那位弟子的話，讓他們不得不傾儘全力去斬殺妖魔，力求在那個最神秘的妖魔變得強大之前將他斬殺。
那是一場浩劫，最後如若不是天帝親自下界，隻怕修真界已經不存在了。
而所有人都知道，當時的五個妖魔，已經儘數隕落——包括那位被招安之後又反叛，險些又製造出一場浩劫的神王。
所以盛衣瀾怎麼可能是那個妖魔？那個妖魔該死了才對！
慧明搖搖頭，“你應該聽見我剛才說了什麼。她身上有不止一股力量，庇佑著她安然無恙，想來是那些妖魔在臨死之前，以最後的力量，送她離開了危險之地。甚至……她身上還有一縷天帝靈識。”
慧明語氣意味深長，“天帝，也是她的庇護者之一。”
玄靈子瞳孔驟然一縮。
突然，他問道：“方丈能否看出，那一縷靈識是什麼時候落在她身上的？”
慧明道：“具體時間看不出來，但是她此世，是出生就有。”
玄靈子啞然。
如果慧明說時間很短，他會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畢竟瀾兒和那位如今就是那種關係。
但是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從出生就有？
這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在很久以前，就產生了交集。
甚至可能，就是在千年前。
……
盛衣瀾想來想去有些不安心，於是出去之後，並沒有離開，她用了師尊給的隱匿氣息的法寶，悄悄躲在外麵偷聽。
聽到慧明那些話，她整個人心神都亂了。
她變得強大之後會是這個世間最為危險的存在？
盛衣瀾隻覺得這話荒謬又可笑。
她自認自己雖然沒有聖母一般的心腸，但是也絕對不是一個惡人，她從小在哥哥的教育下長大，三觀一點沒歪，甚至稱得上正直善良。
這樣一個她，會是一個禍亂世間的魔星？
她悄悄離開了禪房。
兩刻鐘後，玄靈子出來了。
他找到盛衣瀾，“瀾兒。”
“爹。”盛衣瀾麵色如常，心卻忍不住提了起來。
雖然和玄靈子相處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但是她是真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父親。
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世，他還會……認她嗎？
玄靈子並不知道她內心的忐忑，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盛衣瀾一眼，道：“走吧，回去。”
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盛衣瀾心裡悄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