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華漸次內斂,如同潮水般退回到新生的王裔骨骼深處,隻留下眼眸中那兩簇穩定燃燒的、充滿威嚴的金焰。它——或許現在應該尊稱其為“金焰”——緩緩從祭壇上站起,骨骼上流淌的暗金紋路如同活著的脈絡,微微起伏。一股強大而古老的威壓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讓癱倒在地、魂火微弱的林辰三人都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陌生。
祠堂之靈的虛影恭敬地匍匐下去,激動得光暈搖曳:“恭迎殿下歸來!聖輝之光,必將重耀世間!”
金焰的目光掃過祠堂之靈,微微頷首,那姿態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疏離。它的意念之音變得沉穩而深邃,回蕩在大廳中:“漫長的沉睡……終於結束。汝守護祠堂萬年,功不可沒。”
“此乃老仆本分!”祠堂之靈的聲音帶著哽咽。
金焰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林辰、阿爾曼和艾克特身上。那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波動,有感激,有熟悉,但也有一絲審視和屬於王者的冷靜。
它抬起手,指尖流淌出三縷精純溫和的金色能量,如同溫暖的溪流,分彆注入林辰三人體內。
刹那間,林辰感覺自己即將熄滅的藍色魂火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穩定、壯大,甚至比之前全盛時期更凝練了一絲!阿爾曼和艾克特也同時恢複了過來,魂火充盈,驚喜交加。
“多謝……殿下。”林辰掙紮著爬起來,用上了敬語。他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碎嘴”,心情複雜。那個膽小話癆、需要他保護的小骷髏,似乎一去不複返了。
金焰看著林辰,金色的眼眸似乎能洞穿他的靈魂:“林辰……我記得你。還有你們,阿爾曼,艾克特。若非爾等拚死相助,吾亦難返此地,重獲傳承。”
它的語氣雖然帶著感謝,但卻有一種公事公辦的意味,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朋友間的感慨。
阿爾曼整理了一下破破爛爛的衣袍,試圖恢複貴族儀態,但在這位真正的王者麵前,他的努力顯得格外可笑,隻能訥訥道:“殿下……客氣了。”
艾克特則更關心學術問題:“殿下,您現在的狀態……是完全恢複了嗎?記憶呢?”
金焰微微搖頭:“傳承初定,力量仍需穩固。記憶……如破碎的鏡片,大多關乎王朝舊事與力量運用,但許多細節,尤其是近期……依舊模糊。”它的目光再次掃過林辰,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就在這時,外界的攻擊再次變得猛烈起來!博古斯顯然不甘心失敗,動用了更強大的力量,結界發出沉悶的轟鳴,雖然依舊穩固,但能量波動劇烈。
金焰金色的眼眸轉向入口方向,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虛夜會的爪牙……陰魂不散。”
它抬手虛按,一股更強大的金色能量注入結界,瞬間將外界的攻擊壓製下去,祠堂重新恢複穩固。
“殿下神威!”祠堂之靈讚歎道。
然而,金焰的眉頭如果骷髏有眉頭的話)卻微微蹙起:“結界雖可固守,但非長久之計。虛夜會既已知曉此地,必不會善罷甘休。吾需儘快完全掌控力量,方能應對。”
它看向祠堂之靈:“祠堂之中,除魂焰傳承外,可還有他物助吾?”
祠堂之靈的光影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恭敬地回答:“回殿下,祠堂深處,確有一物,或可助殿下快速穩固境界,甚至……窺得一絲超越當前境界的奧秘。”
“何物?”金焰追問。
“乃是聖輝先王留下的一滴‘本源王血’,封存在祠堂最核心的‘心焰室’內。”祠堂之靈說道,“隻是……心焰室需純粹王裔血脈方可開啟,且融合王血過程凶險萬分,稍有差池,便可能被其中蘊含的龐大意誌同化,失去自我……”
本源王血!超越當前境界的奧秘!
金焰的眼眸中金焰跳動,顯然心動了。快速獲得力量,是應對當前危機最直接的辦法。
林辰卻心中一緊。失去自我?他忍不住開口:“殿下,此事是否太過冒險?力量還需循序漸進……”
金焰看向林辰,目光平靜無波:“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虛夜會與吾等已成死敵,若無力抗衡,終是覆滅一途。些許風險,值得一搏。”
它的決斷充滿了王者的果決,但也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那個曾經會依賴他、聽從他建議的“碎嘴”,已經消失了。
“帶路。”金焰對祠堂之靈下令。
“是,殿下請隨老仆來。”祠堂之靈的虛影飄向大廳一側,那裡有一扇更加古樸、刻滿了神秘星辰圖案的石門。
金焰毫不猶豫地跟上。
林辰、阿爾曼和艾克特麵麵相覷,也隻好跟上。他們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見證一位真正王者的崛起,但也正在失去一位重要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