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的震動並非物理層麵的搖晃,而是源於構成這片空間的基礎法則正在被兩股截然相反、卻同樣浩瀚無邊的力量粗暴地拉扯、扭曲!
色彩、光影、記憶碎片……一切都在失控地沸騰、湮滅、重組!林辰團隊感覺自己的存在形態都變得不穩定,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這狂暴的法則亂流撕成最基礎的信息粒子。
“發、發生啥事了?!”碎嘴驚恐地抓住林辰的臂骨,魂火縮成一團。
“法則……崩潰?!”艾克特眼中的數據流再次陷入混亂,遠超他理解範疇的變故正在發生。
阿爾曼試圖維持平衡,臉色難看:“比古堡的禁咒反噬還要恐怖千萬倍……”
墨菲斯剛凝聚的靈體又開始波動,幾乎要縮回林辰的影子裡。
就在他們即將被這混亂吞噬之際,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極致喧囂與極致寂靜的怪異力場,如同一個巨大的氣泡,驟然以他們為中心擴張開來,將狂暴的法則亂流強行排開,暫時隔絕在外。
氣泡內部,景象再次劇變。
不再是流淌的記憶回廊,而是……一個無法用大小來衡量的、光怪陸離的“舞台”。
舞台的“地麵”是由無數張扭曲、誇張、不斷變換著表情大笑、哭泣、憤怒、嘲諷)的麵孔鑲嵌而成,這些麵孔的材質非金非石,仿佛由凝固的情緒構成,踩上去傳來一種詭異的、仿佛被無數目光注視著的酥麻感。
舞台的“背景”則是一半極致的混亂,一半極致的秩序。
左邊,是沸騰的、不斷爆炸又重組的彩色煙火,是流淌的蜜糖與尖刺並存的河流,是倒懸的城堡和會說話的雲朵,是無數荒誕離奇、違背常理的景象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閃現又消失,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與“意外性”。一股熟悉又令人頭疼的戲謔意誌彌漫在這半邊——樂子神!
右邊,則是絕對的幾何線條,冰冷的純白與灰色構成了一切。所有物體都是標準的立方體、球體、錐體,以精確的角度和距離排列,沒有任何冗餘的裝飾,光線以絕對平行的方式照射,沒有影子,沒有聲音,甚至連空氣的流動都遵循著固定的公式。一種絕對的、排斥一切變量的“秩序”意誌,如同冰冷的鋼鐵洪流,籠罩著這半邊——肅正者!
而林辰團隊,就站在這混亂與秩序分野的正中央,那表情地麵的焦點之上。
“這……這是啥地方?”碎嘴的聲音帶著哭腔,“俺感覺俺的魂火都要被這倆大佬給扯碎了!”
【環境更新:概念交鋒區——“終極舞台”。檢測到超高維存在意誌直接對抗!!!係統過載!!!穩定性急劇下降!!!】
林辰魂火中的係統界麵瘋狂報錯,裂紋肉眼可見地蔓延。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一個懶洋洋又帶著興奮的聲音響起。
舞台左側的混亂景象一陣翻湧,色彩凝聚,最終化為了那個林辰等人見過幾次的、色彩滑稽的樂子神全息投影。祂依舊是那副癱坐無形的姿態,但此刻,那戲謔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
“老古董,睡醒了沒?演員和舞台我都給你備好了!”樂子神對著舞台右側那絕對的秩序領域喊道,語氣充滿了挑釁。
右側的秩序領域沒有任何景象變化,但一股冰冷、漠然、仿佛能凍結思維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冰山,緩緩壓了過來:
“……無意義的……混亂……”
“……變量……必須……清除……”
這意誌不帶任何情感,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抹除一切的決絕。林辰等人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要被這股意誌凍結、同化,變成那絕對秩序的一部分。
“清除?說得輕巧!”樂子神嗤笑一聲,投影晃了晃,“沒有變量,沒有意外,沒有……樂子!這破世界像個上了發條的死物,一遍遍重複著無聊的循環,有什麼意思?你看這幾個小家夥,”祂指了指林辰團隊,“他們多有趣!能把你這死水一樣的秩序攪得天翻地覆!”
循環?林辰心中猛地一動。他回想起樂子神之前透露的隻言片語,回想起係統那“尋找變量”的提示……
“所以……”林辰強忍著靈魂層麵的不適,抬頭看向樂子神的投影,“我們……包括我們的穿越,我們的經曆,都隻是你為了打破這個‘循環’,和祂進行的一場……賭局?”
“bingo!答對啦!骨頭架子你終於開竅了!”樂子神投影拍手或者類似部位),顯得十分開心,“不然你以為我老人家為啥辛辛苦苦把你從那個無聊的位麵撈過來,還給你配了個這麼……呃,彆具一格的係統?”
係統界麵配合地閃爍了一下,似乎在表達不滿。
“賭約……”艾克特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內容是什麼?”
樂子神的投影咧開一個巨大的笑容,指向林辰團隊,又指向那冰冷的秩序領域:
“很簡單!”
“就憑他們——這群來自異數位麵的‘變量’,這群不夠強、不夠完美、滿身缺點卻總能折騰出意外驚喜的小家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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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們獨一無二的‘表演’!”
“如果能在這‘終極舞台’上,打破‘肅正者’那僵化死板的‘絕對秩序場’,哪怕隻是撼動一絲……”
“就算我贏!”
“賭注嘛……”樂子神的聲音帶著誘惑,“就是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是繼續在這無趣的循環裡打轉,還是……擁抱無限的可能!”
世界的未來?!眾人都被這巨大的信息量衝擊得魂火搖曳。
“而如果……你們失敗……”樂子神的語氣突然低沉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那麼,不僅你們會被當做無用的‘冗餘信息’徹底清除,這個世界,也將永遠失去擺脫循環的機會,徹底歸於……永恒的‘寂靜’。”
永恒的寂靜……那並非安寧,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連存在本身都被否定的虛無。
“現在,明白你們的處境了嗎,我親愛的‘演員’們?”樂子神的投影漂浮到他們麵前,語氣恢複了戲謔,但眼神卻銳利如刀,“取悅我,取悅觀眾如果真有觀眾的話),或者……乾脆就為了你們自己那點可憐的求生欲。”
“用你們那獨一無二的‘沙雕之力’,給這死寂的秩序,來點……不一樣的‘顏色’看看!”
隨著樂子神話音落下,舞台右側,那絕對的秩序領域中,冰冷的意誌如同海嘯般再次加強,並且開始具象化——無數由純粹秩序法則構成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鎖鏈和幾何體,如同潮水般,朝著舞台中央,朝著林辰團隊,緩緩地、卻無可阻擋地蔓延、覆蓋而來!
那鎖鏈所過之處,連樂子神創造的混亂景象都被強行“規整”,化為了冰冷的幾何形態。
肅正者的攻擊,開始了!
它不是要毀滅他們,而是要……將他們“格式化”,納入那永恒的、無悲無喜的秩序之中!
“開……開幕之時!”樂子神的聲音帶著一絲亢奮,響徹整個舞台:
“取悅我,或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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