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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麼可能?!”
喬峰心中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驚駭之情難以言表!
他自己的輕功修為,自家清楚,早已登堂入室,躋身江湖頂尖水準,罕有人及。
即便是幫中那些以輕功見長的長老,也絕無可能如此輕鬆地跟上他的全力施為。
更何況是帶著兩個人!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段譽這小子,看年紀不過二十上下。
他哪來如此恐怖精純、仿佛無窮無儘的內力來支撐這等消耗?
又從哪裡學來如此神妙莫測、遠超自己理解的步法?
喬峰深吸一口凜冽的空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
一股不服輸的豪氣與強烈的好奇心湧了上來。
他倒要看看,自己這位義弟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他不再保留,體內磅礴的內力轟然運轉,速度再次飆升,提到了自身所能達到的極致!
身形化作一道幾乎看不清的模糊黑影,在林間極速穿梭,帶起呼嘯的勁風。
然而,無論他如何全力加速。
如何突然變向,利用複雜的地形試圖拉開距離。
段譽始終如同他的影子一般,又如附骨之疽。
以一種看似悠閒、實則快得驚人的姿態,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那三丈的恒定距離,仿佛是用最精確的尺子丈量過一般,自始至終,分毫不差!
這份舉重若輕、遊刃有餘的掌控力,讓喬峰在震驚之餘,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絲難以置信的寒意和……欽佩!
約莫一炷香後。
前方地勢豁然開朗。
二人一前一後,宛如兩道輕煙,先後衝入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幽靜山穀。
穀中地勢平坦開闊,怪石嶙峋遍布,深及膝蓋的野草叢生,遠處還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
空曠無比,杳無人跡,正是演練武功的絕佳場所。
喬峰率先緩緩停下腳步,氣息依舊雄渾悠長,顯示出極其深厚的內功根基。
他轉過身,目光極其複雜地看向幾乎同時停下、氣息平穩如常、仿佛隻是散步歸來的段譽。
以及他懷中,依舊俏臉飛紅、眼神迷離、似乎還沉浸在方才風馳電掣中的兩位姑娘。
喬峰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歎、疑惑、探究,以及一種發現寶藏般的欣喜。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異。
“義弟,你這……究竟是什麼輕功?”
“身負二人,竟能如此舉重若輕,速度之快,身形之妙,乃我平生僅見!”
段譽聞言,小心翼翼地將王語嫣和阿朱輕輕放下。
二女腳尖觸及實地,竟覺得有些腿軟,嬌軀微晃,險些站立不穩。
俏臉上的紅暈久久未能散去,美眸含春,水波流轉,偷偷地、飛快地瞟了段譽一眼。
又立刻低下頭去,心如擂鼓,不敢與他對視。
指尖還殘留著方才緊緊環抱他脖頸時的觸感。
段譽對喬峰抱拳,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解釋道,語氣十分自然。
“大哥謬讚了,小弟這點微末伎倆,怎敢在大哥麵前賣弄。”
“這套步法,名為《淩波微步》,乃是小弟前番提及的那處無量山山洞中,與那掌法秘籍一同發現的。”
“亦是依照其上圖譜自行修習,練得不好,讓大哥見笑了。”
“淩波微步……”
喬峰聞言,低聲喃喃自語,反複咀嚼著這四個字。
眼中精光一閃,忍不住擊節讚歎。
“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好名字!更是好步法!”
“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此步法之精妙,暗合易理,變幻無窮,當真是天下第一等的絕學!”
他乃是武學大宗師,眼力何等毒辣。
雖隻窺得片段,已深知這門步法的價值遠超想象,甚至不在降龍十八掌之下!
但他生性豪邁,光明磊落,既然段譽說是奇遇所得,他便不再追問其詳。
江湖兒女,誰沒有屬於自己的機緣和秘密?
他現在對這位新認的義弟,是越來越好奇,越來越覺得深不可測,同時也越來越發自內心的欣賞與喜愛!
“好了,閒話少敘。”
喬峰迅速收斂心神,麵色一肅,一代武學宗師的氣度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不怒自威。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段譽,開始了真正的教導。
“義弟,你看好了!”
“降龍十八掌,威力冠絕天下,但其精髓,從來不在招式變化之奇,而在於一股氣勢!”
“一股一往無前、有進無退、無堅不摧、睥睨天下的霸者氣勢!”
“心之所向,掌之所至!”
“心存遲疑,意念不純,掌力便弱三分!”
“心有畏懼,未戰先怯,掌力便弱七分!”
“乃至全無威力,徒具其形!”
他聲若洪鐘,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打在段譽的心上。
也敲打在旁聽的王語嫣和阿朱心上。
“出掌之時,你要忘卻自身,忘卻招式!”
“要將全身的精氣神高度凝聚,融入一掌之中!”
“你要想象自己就是那翱翔於九天之上、掌控風雲的神龍,俯瞰蒼茫大地,世間萬物,皆在你一掌之下!”
“掌出,則無悔!敵摧,則無赦!”
轟!
喬峰話音甫落,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仿佛真的化身為一頭蘇醒的洪荒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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