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阿朱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心中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想也不想。
立刻提步。
就要追上去。
“阿朱,彆去!危險!”
段譽眼疾手快。
一把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阿朱卻用力地、近乎粗暴地甩開了他的手。
她轉過頭。
美眸中已然噙滿了淚水。
泫然欲泣。
但那眼神深處,卻透出一股異常的堅定。
一種源自血脈本能的衝動。
“不!”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執拗。
“她是我的妹妹!我能感覺到!我們之間……有一種聯係!”
她望著阿紫消失的方向。
語氣決然。
“我不能讓她一個人走!不能讓她再回到那種地方去!”
說完。
她便不顧一切地。
沿著那道紫影消失的軌跡。
追了上去。
段譽看著她那義無反顧的、略顯倉促的背影。
無奈地搖了搖頭。
嘴角卻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這對剛剛相認或許還沒相認)的孿生姐妹。
性子還真是……天差地彆。
一個像水,看似溫柔,實則執拗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
一個像火,暴烈乖張,卻能在一瞬間爆發出焚儘一切的能量。
他腳下微動。
淩波微步自然而然地施展開來。
身形一晃。
如同瞬移般。
便已追上了阿朱。
緊接著。
他伸出手。
自然而熟練地。
將她那具因為奔跑而微微發熱的、柔軟的嬌軀,攬入懷中。
“抱緊我。”
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帶你去。”
耳邊風聲瞬間呼嘯而起。
兩旁的景物開始飛速倒退。
變得模糊。
阿朱下意識地伸出雙臂,環住了段譽的脖頸。
將臉頰埋在他溫暖堅實的胸膛裡。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清冽又讓人安心的氣息。
心中那因為妹妹決絕離去而產生的慌亂與刺痛。
才稍稍平複了一些。
但那份擔憂。
卻愈發沉重。
段譽的目光銳利如鷹隼。
循著阿紫倉促間留下的、幾不可查的細微痕跡——一片被踩倒的野草、一縷殘留的獨特香氣、甚至是空氣中那極淡的怨憤之氣。
一路追蹤。
很快。
兩人的腳步停在了一座破敗不堪的廟宇前。
這廟宇不知荒廢了多久。
牆皮大麵積剝落。
露出裡麵灰黑色的磚石。
廟門前。
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飽經風霜的牌匾。
上麵“山神廟”三個字早已斑駁不清。
幾乎難以辨認。
一股陰冷。
潮濕。
夾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腥臭氣息。
如同實質般。
從廟宇那黑洞洞的門口隱隱傳來。
讓人聞之欲嘔。
“她進去了。”
段譽停下腳步。
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
這裡。
絕不僅僅是座荒廟那麼簡單。
這彌漫的邪氣。
這隱蔽的位置。
這很可能是星宿派在青石鎮的一處臨時據點。
阿朱的心猛地一緊。
剛想不顧一切地衝進去。
卻被段譽死死拉住了手臂。
“等等。”
段譽壓低聲音。
語氣嚴肅。
“裡麵的人,都是真正的邪魔外道,殺人不眨眼。”
他的目光掃過那黑洞洞的廟門。
“你這樣貿然進去,非但救不了人,隻會是送死。”
他說著。
不由分說。
拉著阿朱。
悄無聲息地躍上了廟宇旁的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
借著濃密的樹冠。
完美地隱蔽了身形。
從這個角度。
恰好可以透過破敗的窗欞和牆壁的裂縫。
將廟內的大部分情形,儘收眼底。
隻見破敗不堪的大殿內。
蛛網密布。
塵土堆積。
七八個漢子東倒西歪地坐在鋪著乾草的地上。
或靠牆。
或躺臥。
這些人。
個個麵色詭異。
有的臉色發青。
有的泛著紫氣。
有的臉上甚至布滿了令人作嘔的膿包。
一眼便能看出是常年修煉毒功所致。
他們衣衫襤褸。
神情猥瑣。
目光渾濁。
卻在不經意間,閃爍著如同豺狼般的凶殘與貪婪之光。
此刻。
阿紫正站在他們中間。
背對著段譽和阿朱的方向。
她那紫色的身影。
在這昏暗的光線下。
顯得格外單薄。
她的胸口。
還在劇烈地起伏著。
顯然是因為剛才那一路毫無保留的狂奔所致。
一名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獨眼龍。
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嘿嘿一笑。
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爛牙。
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阿紫那即便在憤怒中依舊曲線火辣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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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掃視。
充滿了淫邪之意。
“喲,小師妹回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難聽。
“怎麼,出去一趟,就哭喪著臉?像是死了爹娘似的?”
他話語惡毒。
“是不是又被哪個不開眼的小白臉給甩了?”
另一個瘦得像根竹竿、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弟子。
陰陽怪氣地接口道。
聲音尖細。
“大師兄,話可不能這麼說。”
他擠眉弄眼。
“說不定是咱們小師妹玩膩了,把人家的精氣神兒都給吸乾了,然後順手拋屍荒野了呢?”
“哈哈哈哈!”
他這話一出。
立刻引來了一陣汙穢不堪、充滿了惡意的哄笑聲。
在這破敗的大殿中回蕩。
格外刺耳。
阿紫的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