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應了一聲，小跑著去倉庫推磅秤了。
廖奎心裡“咯噔”一下。稱重？他平時殺豬，都是大概估算，公社食堂也不在乎那幾兩的誤差。可今天這情況不一樣，這是“觀摩會”，是“批判性”的，還有趙小深這個明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知青在旁邊盯著！誤差要是大了，剛才那點因為手藝帶來的震撼，恐怕立刻就會被“工作不細致”、“對集體財產不負責任”等大帽子扣回來！
他下意識地在心裡呼叫係統：“係統！這頭豬分解前大概多重？分解後各部分應該是多少？有數據嗎？”
【請求受理。正在根據宿主操作過程及虛擬模型比對，進行逆向重量估算……】
【估算完成。】
【目標黑毛豬分解前活重）：約158公斤。】
【分解後預估總重含可食用部分及主要骨骼）：約114.5公斤。注：此估算已扣除標準損耗，包括血液、毛發、不可食用內臟及部分水分蒸發。）】
【請宿主注意：此為係統估算值，與實際稱重可能存在微小誤差。實際結果受豬隻個體差異、現場操作細微偏差及稱重工具精度影響。】
114.5公斤……廖奎心裡稍微有了點底。但他不敢完全放心，“微小誤差”是多少？這破係統剛才還數據溢出冒紅光呢！
很快，小陳和另一個社員吭哧吭哧地把公社那台老舊的、秤盤都有些鏽跡的磅秤推了過來。這玩意兒平時也就是稱稱糧食、化肥，精度嘛，也就那麼回事。
在李主任的指揮下，幾個看熱鬨的社員主要是想近距離看看那冒著紅光的刀分出來的肉到底有啥不同）開始幫忙，將案板上的肉、骨頭、心肝肺等下水，分門彆類地放到磅秤上稱重。
每稱一樣，小陳就在筆記本上記下一筆。
“後腿肉，21公斤！”
“前肘，15.5公斤！”
“肋排，18公斤！”
……
氣氛莫名地變得有些緊張。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連老王頭都從草垛後完全走了出來，湊到近前，嘴裡還無意識地嚼著最後幾粒瓜子。
張小花更是緊張地攥緊了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磅秤和廖奎。
趙小深則抱著胳膊，嘴角依舊掛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很享受這種懸念的感覺。
廖奎表麵鎮定，心裡卻在瘋狂打鼓。他一邊看著稱重，一邊在心裡快速心算著係統給出的預估總量。
終於，所有部分都稱完了。小陳拿著筆記本，劈裡啪啦地打著算盤，算了半天，抬起頭，大聲報數：
“報告主任！本次分解，得豬肉及副產品總重量為——114.401公斤！”
報完數，小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廖奎。他記得剛才廖奎下刀那精準勁兒，心裡隱隱覺得，這重量恐怕……誤差不大？
李主任對這個數字沒什麼概念，他看向廖奎，帶著考校的語氣問：“廖奎，你殺豬前，估摸著這豬能出多少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廖奎身上。
廖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按照係統給出的數據說道：“回主任，我估摸著，活豬大概316斤左右，能出肉……大概229斤上下。”
他這話一出，現場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316斤？看著是差不多……”
“229斤肉？這能估那麼準？”
“吹牛吧？隔著皮能看到瓤？”
李主任也皺了皺眉，對小陳說：“換算成公斤，核對一下！”
小陳趕緊又撥拉了幾下算盤，抬頭道：“主任，活豬158公斤，出肉114.5公斤，正好對應廖奎說的316斤和229斤！”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補充道，“而……而我們實際稱重是114.401公斤。誤差……誤差是0.099公斤，也就是……99克！”
九十九克！
還不到二兩！
在這個磅秤精度有限、全憑手感經驗的年代，對一頭三百多斤的大肥豬，從估重到分解，最終誤差竟然連一百克都不到！
這精度，簡直駭人聽聞！
“嘩——！”
現場這下是真的炸開了鍋！
“俺滴個老天爺！99克？還不到一捧肉！”
“神了！真是神了！廖一刀的名號沒白叫！”
“剛才那紅光……莫非是祖師爺顯靈了？”這話聲音極小，但確實有人嘀咕了）
老王頭一拍大腿，激動得滿臉放光，仿佛這榮耀有他一份：“我就說嘛！咱奎子這手藝，那是祖傳的！帶仙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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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看著廖奎的眼神充滿了自豪。
趙小深臉上的玩世不恭終於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驚訝和審視。他上下打量著廖奎，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看起來有些沉悶的殺豬匠。這精準度，已經超出了“手藝”的範疇，接近某種“藝術”甚至“科學”了。他心裡第一次對“農村”和“手藝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監視乾事小陳推了推眼鏡，看著筆記本上的數據，又看了看一臉平靜其實是有點懵）的廖奎，感覺自己的科學信仰再次受到了挑戰。這能用“靜電”解釋嗎？這他媽是人體秤吧？！
李主任也愣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批評的話，卻發現自己詞窮了。誤差99克？這還能批判什麼？批判他太準了？太為集體節約了？這話他自己都說不出口！
他看著廖奎，眼神極其複雜。這小子……看來還真不是隻有一把傻力氣。這手藝，或許……真的有點用？
【叮！檢測到宿主成功完成高精度分解展示，並在公開場合獲得廣泛認可儘管帶有些許驚疑）。隱藏條件達成！】
【任務【手藝的正名初步）】完成！】
【獎勵發放：解鎖技能【失傳部位精準定位術】、【豬肉風味微量提升24小時）】已生效。】
【【失傳部位精準定位術】：被動技能。提升宿主對豬隻體內特殊、稀有或易忽略部位如核桃肉、裙邊、月牙骨等）的感知與定位能力。】
【【豬肉風味微量提升24小時）】：本次分解所得豬肉，在接下來24小時內烹飪食用，將獲得微量的風味與口感提升。效果不可疊加，僅限本次產出。）】
廖奎感受著腦海中多出的關於豬隻結構的玄妙知識，又瞥了一眼案板上那些看起來似乎……格外順眼的豬肉，心裡五味雜陳。
誤差99克，險過剃頭！
這係統，總算在關鍵時刻，沒掉鏈子……吧？
而此刻，沒人注意到，老王頭趁著大家還在震驚於那99克誤差時，偷偷將一小塊剔得特彆乾淨、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核桃肉”豬身上最嫩的部位之一）塞進了自己的袖口裡。
他心裡美滋滋地想：“奎子這手藝真絕了！這肉看著就不一樣！晚上得弄點小酒……”
風味提升的效果，看來已經開始無聲地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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