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張小花的信和劉淑芬的貼身信物_逆流60年代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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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張小花的信和劉淑芬的貼身信物(1 / 2)

地區決賽前的最後一個下午,天色依舊陰沉,雨後潮濕的空氣黏在身上,悶得人有些透不過氣。招待所的房間裡,廖奎獨自坐在窗前,手裡捏著政工科乾部質問時留下的那幾張作為“證據”的材料複印件,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雖然靠著急智和眾人的幫襯暫時渡過了難關,但那種被當眾剝開、無所遁形的屈辱感和危機感,卻像毒蛇一樣纏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成分,這個他無法選擇、也無法擺脫的烙印,終究還是成了懸在他頭頂最鋒利的一柄劍。地區比賽尚且如此,若是將來真有機會去到省城,那更大的舞台,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個人努力在時代洪流和出身論麵前,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力。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輕輕敲響。

廖奎迅速收斂心神,將材料塞進枕頭底下,沉聲問:“誰?”

“廖奎同誌,有你的信,公社剛轉過來的。”是前台那個女服務員依舊沒什麼溫度的聲音。

廖奎打開門,接過一封厚厚的、邊緣有些磨損的信封。信封上沒有署名,但字跡是陳衛紅的,工整而清晰。他的心莫名地快跳了兩下。

關上門,他迫不及待地撕開信封。裡麵是厚厚一遝信紙,最上麵是陳衛紅寫的,下麵是幾張疊起來的、明顯是另一種筆跡的紙,還有一張薄薄的畫紙。

他先展開陳衛紅的信。

“廖奎:見字如麵。

公社一切尚好,勿念。玉米地二次鋤草已近尾聲,雖累,但苗情喜人,秋收可期。小組工作照常,王叔帶著大家搞的‘酸不溜’青貯試驗,味道依舊感人,昨日不慎泄露,引得隔壁養豬場王嬸王玲群)叉腰在院外罵了半柱香的功夫,言稱熏壞了她家的豬,要王叔賠……此處陳衛紅畫了個無奈的笑臉)趙小深外出‘搞副業’三日未歸,據說是去鄰縣弄什麼稀罕魚苗,歸期未定。小組經費暫時由我代為保管,賬目清晰,等你回來查驗。

小花妹妹學習極為刻苦,進步神速,已能閱讀簡單報紙,書寫亦有模有樣。附上她近日隨筆一篇,及給你的畫作一張,你自行觀看。她性子內斂,諸多心思,皆在其中。

另,劉淑芬大姐前日悄悄送來一包新炒的南瓜子,言說給你留著。我見她神色間似有牽掛,但未多言,亦將瓜子置於你櫃中。

決賽在即,望你摒除雜念,全力以赴。你之能力,吾等深知,必能凱旋。紅星公社技術小組,全體成員盼你佳音。

戰友:陳衛紅

x年x月x日”

陳衛紅的信一如既往的簡潔、務實,帶著她特有的冷靜和關懷,將公社和技術小組的點滴娓娓道來。那“酸不溜”引發的風波和趙小深的神出鬼沒,讓廖奎緊繃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仿佛看到了老王頭被王玲群追著罵的狼狽樣子,以及趙小深那擠眉弄眼的得意神情。這遙遠的、帶著煙火氣息的瑣事,像一股溫潤的泉水,悄然滋潤著他乾涸焦躁的心田。

他的目光落在“小花妹妹”和“劉淑芬大姐”那兩行字上,心情變得複雜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先拿起了那幾張疊起來的、筆跡明顯稚嫩許多的紙。

這是張小花寫的“隨筆”。字跡雖然依舊帶著初學者的歪斜和用力,但比起之前那張隻有“勿念”二字的紙條,已經工整了太多,可以看出她下了多大的苦功。

“廖奎哥:

你走後,公社下了兩場雨,玉米長得更快了,都快到我肩膀了。鋤草很累,腰酸,但想著你在外麵比賽,就不覺得累了。

陳姐姐教了我很多字,我現在能看懂《紅旗》雜誌上的一些大標題了。我還開始學算術,王叔說我比他強,他隻會記工分。晚上我在煤油燈下寫字,娘王玲群)一開始總罵我費燈油,說我瞎用功,後來看我寫的字多了,她就不怎麼罵了,有時候還會偷偷看兩眼。我知道,她心裡還是盼著我好的。

前幾天,後山那片坡地的豬草長得特彆好,我割了很多,曬乾了留著冬天喂豬。碰到劉……劉淑芬也在那兒割草,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低頭割自己的。我也沒說話。後來她先走了,我看到她籃子裡除了豬草,還有一把嫩艾葉,聽說那是止血消炎的土藥,不知道她采來做什麼。

廖奎哥,你在地區好不好?吃得飽嗎?聽說城裡人心眼多,你要當心。比賽難不難?彆怕,你肯定行的。我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多學點字,多記點土方子,以後……以後總能有點用。

不用惦記家裡,我們都好。

小花

x年x月x日陳衛紅代筆注明日期)”

信的內容很樸實,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甚至有些瑣碎,但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那份默默的關注、笨拙的關心和努力向上的韌勁,卻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平了廖奎心中因為成分問題而泛起的褶皺和屈辱。

她提到了玉米,提到了學習,提到了王玲群態度的微妙變化,也提到了與劉淑芬那次沉默的相遇。沒有抱怨,沒有質問,隻有平靜的敘述和小心翼翼的牽掛。尤其是最後那句“我幫不上什麼忙……以後總能有點用”,讓廖奎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澀不已。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姑娘,正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艱難地試圖走出他的陰影,試圖變得“有用”,試圖能夠……與他並肩?或者至少,不再成為他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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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紙,仿佛那是極易破碎的珍寶。然後,他展開了那張畫紙。

畫紙上,依舊是用鉛筆描繪。畫麵中央是一盞散發著柔和光暈的煤油燈,燈下,一個簡筆勾勒的小人兒正伏在桌上,手裡拿著筆,似乎在寫字或者畫畫。小人的側臉看不清表情,但姿態很專注。在桌子的角落,還放著一本攤開的、畫著豬形圖案的筆記本——正是她送給廖奎的那本的樣式。窗外,畫著幾道簡單的斜線,代表正在下著的雨。整幅畫構圖簡單,線條稚嫩,卻充滿了一種靜謐而溫暖的力量。

沒有文字,隻有一個落款日期。

廖奎久久地凝視著這幅畫。他仿佛看到了在紅星公社那間低矮的土坯房裡,在昏黃的煤油燈下,張小花是如何克服著一天的勞累,咬著嘴唇,一筆一畫地練習寫字,一筆一劃地描摹著那些她可能並不完全理解的豬病圖案。窗外是寂靜的夜和沙沙的雨聲,而她的世界裡,隻有那盞燈,和那個想要變得更好的、執拗的念頭。

這盞燈,似乎也照亮了他此刻陰鬱的心情。與謝薇那種知性的、帶著城市氣息和遠大前程的吸引不同,張小花這份沉默的、紮根於泥土的堅守與期盼,給予他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沉甸甸的慰藉和責任感。

他想起了劉淑芬。陳衛紅信裡提到的那包南瓜子,和張小花信中那句“看到她籃子裡……還有一把嫩艾葉”,讓他心裡莫名地一緊。劉淑芬不識字,那包瓜子是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關心。而那艾葉……是給他準備的嗎?怕他在外麵受傷?這個直白而帶著鄉土氣息的女人,她的情感熾熱而原始,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占有欲,卻也在這特殊的年代裡,給了他難以替代的生理慰藉和某種程度上的情感依托。

三個女人的麵容,三種不同的情感,在這決賽前夜,因為這一封遠方的來信,清晰地交織在他的腦海裡,讓他心煩意亂,卻又無法割舍任何一方。

就在這時,他目光掃過信紙末尾,發現還有一張極小的、被折成方塊的紙條,夾在畫紙和陳衛紅的信之間,剛才沒有注意到。他好奇地展開。

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比張小花的還要難以辨認,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刻上去的,隻有短短一行:

“奎,想我。刀子嘴指王玲群)盯得緊。艾葉放著,你的。劉。”

是劉淑芬!她竟然也學會了寫這麼多字!雖然寫得東倒西歪,但那份大膽的思念、對王玲群的不滿“刀子嘴”),以及那帶著占有意味的“你的”,都撲麵而來。這紙條,像是她趁著人不注意,偷偷塞進要給廖奎的東西裡的。

廖奎看著這短短一行字,仿佛能看到劉淑芬那雙帶著野性和媚意的眼睛,正灼灼地望著自己。這與張小花那含蓄的煤油燈,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他將三份信箋——陳衛紅的冷靜彙報、張小花的默默傾訴、劉淑芬的直白熱烈——並排放在桌上,窗外灰暗的光線落在上麵,映照出三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與情感。

榮耀、壓力、情感的糾葛、成分的陰影、未來的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決賽前夜,洶湧地向他襲來。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潮濕悶熱的空氣,再緩緩吐出。

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情感牽絆,他都必須先打好眼前的這一仗。

為了自己,也為了這些在遙遠紅星公社,以不同方式期盼著他、等待著他的人。

他將信件仔細收好,貼身存放。那幅煤油燈的畫,他看了又看,最終也小心地折起,放入了內衣口袋,緊貼著那枚桃木平安符。

然後,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外麵依舊陰沉的天空,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銳利。

明天,就是決賽。

決賽日的清晨,天空依舊未能放晴,厚重的烏雲低垂,空氣潮濕得能擰出水來,預示著又一場大雨將至。廖奎站在地區畜牧獸醫站的賽場上,做著最後的準備。胸口貼身口袋裡,那幅煤油燈的畫和桃木平安符緊貼著皮膚,仿佛能從中汲取到一絲來自遠方的力量和暖意。

昨日下午那場驚心動魄的答辯,以及晚上收到的來自紅星公社的信,讓他的心緒如同這天氣一般,沉悶而翻湧。但當他真正站在決賽的賽場上,麵對那些或期待、或審視、或帶著敵意的目光時,所有的雜念都被強行壓下,隻剩下絕對的專注。

決賽的題目果然如謝薇預料的那般,極具挑戰性——麵對一批患有複雜混合感染的病豬群,在極其有限的藥物和資源條件下,製定並執行治療方案,綜合評估診斷、用藥、護理和成本控製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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