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未刺破北大荒秋日的晨霧,第七農場那間低矮的土坯房內,空氣清冷。隨著幾乎微不可察的空間波動,廖奎的身影驟然出現在空間中。
他幾乎是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渾身上下沾滿了煤灰和細碎的木屑,臉上被夜風吹得乾裂,眼窩深陷,裡麵布滿了血絲,嘴唇也缺乏血色。一夜的寒風侵襲、高度緊張的精神戒備以及不斷的隱匿移動,榨取了他大量的精力和體力,此刻鬆懈下來,濃濃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拖遝。
早已在空間中心神不寧等待的謝薇,立刻跟著出來。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厲害。她什麼也沒說,迅速從灶上溫著的水壺裡倒出熱水,浸濕毛巾,動作輕柔卻快速地幫他擦拭臉上、頸間的汙垢和疲憊。又利落地幫他脫下那身沾滿塵灰的“夜行衣”。
整個過程,廖奎幾乎隻是被動地配合,眼皮沉重得快要耷拉下來。
“先躺下歇會兒?”謝薇看著廖奎幾乎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樣,心疼地提議。
廖奎強撐著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不行……時間緊,必須儘快恢複狀態,白天不能露出破綻。”他深知,此刻的疲憊若不能有效緩解,白天的勞作和應對將成為巨大的考驗,更容易引人懷疑。
謝薇想到白天王保管員那意味深長的“提醒”,咬了咬下唇,還是說了出來:“今天……王保管員跟我說,讓我們年輕人……晚上……節製點,彆影響白天工作。”她臉頰微紅,但眼神裡更多的是無奈和擔憂,“她看我精神不好,誤會了……奎哥,你這樣太累了,要不……我們停兩天?等你緩一緩再說?”
廖奎聞言,疲憊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光。他想起白天在豬號,周子強那狀似無意、實則探究的詢問——“廖技術員,臉色不太好啊,夜裡沒休息好?”
連續的試探,雖然都被他以“鑽研技術熬夜”為由擋了回去,但若疲憊的狀態持續下去,難保不會引起更多、更深的猜疑。王保管員的誤會或許無傷大雅,但周子強那邊,必須萬分警惕。
他沉吟片刻,握了握謝薇的手,做出了決定:“好,就聽你的,休整兩天。正好也避避風頭。”
目標明確,兩人不再猶豫。他們相擁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這一次的親密,帶著明確的目的性——借助係統規則,快速修複廖奎過度消耗的精神力。過程少了些纏綿,多了份專注與相互的支撐。在緊密的結合中,那無形流淌的係統力量似乎感知到了他迫切的需索,更加活躍地流轉起來,溫和而迅速地滋養著他乾涸的精神領域,驅散著深入骨髓的疲憊。
不知過了多久,當激情平息,相擁溫存時,廖奎明顯感覺到那沉重的困倦感減輕了大半,雖然身體肌肉依舊有些酸軟,但頭腦已經恢複了基本的清明,不再混沌一片。係統的恢複效果,確實神奇。
【叮!檢測到伴侶精神共鳴深度穩定,幸福度小幅提升。發放日常獎勵……】
【基礎獎勵:飛天茅台2已存入空間倉庫。】
【隨機物資生成中……】
【優質棉布1米),水果硬糖1斤),食用鹽1包),電池2節)已存入空間倉庫。】
獎勵提示音響起,兩人都未過多關注。
估算著外界時間已近起床出工,兩人整理好衣物。廖奎再次感受了一下自身狀態,雖然遠未達到巔峰,但維持白天的正常工作,隻要不再遇到像醫治戰馬那樣的突發高強度任務,應該足以應付了。
“今天儘量少說話,多做事。”謝薇幫他理了理衣領,輕聲叮囑。
“我知道。”廖奎點頭。
下一刻,兩人回到土坯房。窗外,天色已然微亮。
僅僅休息了不到兩小時外界時間),廖奎強打精神,拿起工具,走向豬號。他刻意在遇到韓誌剛時,動作自然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額角,抱怨了一句:“唉,昨晚翻資料琢磨那個新防疫方案,睡得晚了點,這腦子有點不清醒。”
韓誌剛不疑有他,反而佩服道:“廖技術員,您也太拚了!”
上午勞作時,周子強的目光果然又若有若無地掃過廖奎,注意到他比平日略顯沉默,眼底仍有細微的倦色,便又湊過來,狀似關心地問:“廖技術員,看你今天氣色還是不太好啊,夜裡沒休息好?”
廖奎手上清理豬槽的動作未停,頭也沒抬,語氣平淡地回應,與早上的說辭一致:“嗯,琢磨點技術上的事,睡得晚了點。不礙事。”
他表現得坦然而專注,將疲憊巧妙地偽裝成了技術鑽研者的“通病”。周子強盯著他看了幾秒,沒看出更多破綻,隻得訕訕地走開。
這一天,廖奎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具體的勞動中,減少了不必要的交談,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因鑽研技術而略顯疲憊、但工作依舊一絲不苟的技術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