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係統日誌怎麼會出問題?這次升級……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慶祝南下成功……喝了點酒……然後……記憶似乎就停留在與妻子溫馨的互動和之後沉沉睡去,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件能觸發如此巨大的升級。
那層馬賽克,像是一個無聲的警告,一個被強行抹去的痕跡。
然而,眼前這實實在在的、如同神跡般的空間拓展和功能增強,所帶來的巨大好處和喜悅是如此真切而強烈。探索新空間的渴望,對未來計劃更有利條件的興奮,很快便如同潮水般,將那絲微小的、源於未知的困惑與疑慮衝淡、淹沒。
“或許是係統自身的某種特殊機製吧……或者這次升級涉及到了某些我暫時無法理解的規則……”廖奎最終在心裡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將這小小的異常歸咎於係統的高深莫測,不再深究。
他深吸一口空間中濃鬱無比的靈韻之氣,臉上重新煥發出振奮的光彩,轉身大步走出臥室,迫不及待地要去親身體驗、探索這片屬於他們的、全新的桃源仙境。至於那被馬賽克掩蓋的真相,此刻,遠不如眼前觸手可及的奇跡來得重要。
廖奎懷著難以抑製的興奮,快步從煥然一新的三樓走下,準備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時間分享給謝薇。他的腳步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頓住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間熟悉的、如今也隨著空間升級而變得更加寬敞雅致的主臥。
房門敞開著。
而就在那張寬大的床鋪上,一個身影,一個他幾乎已經習慣其永恒沉睡姿態的身影,此刻,正靜靜地靠坐在床頭。
是蕭雅姿!
她醒了?!
廖奎的呼吸猛地一窒,大腦甚至出現了瞬間的空白。巨大的、純粹的狂喜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瞬間將探索新空間的興奮都壓了下去!他幾乎是踉蹌著衝到了門口,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媽!您……您終於醒了!太好了!這真是……真是太好了!”
他激動地語無倫次,目光灼灼地落在蕭雅姿身上。隨即,他才更清晰地注意到嶽母的變化——不僅僅是蘇醒,她的氣色好得驚人,麵容光潔紅潤,竟似比自己記憶中還要年輕了許多歲,身上穿著一件合體的、質料精美的天青色旗袍,更襯得她氣質溫婉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煥然一新的風韻。
然而,就在這狂喜之中,廖奎敏銳的觀察力讓他捕捉到了嶽母眼神中那非同尋常的複雜。
那雙與他妻子相似、卻更顯成熟風致的眼眸,正靜靜地望著他。那裡麵有初醒之人應有的些許迷茫和恍惚,有關懷這讓他心頭一暖),有顯而易見的、對他這個女婿的感激之情這合乎情理),但……似乎還摻雜著一些彆的東西。
一絲極其細微的、仿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屬於女性在麵對某種特殊親密關係後的羞怯與不自然,雖然一閃而逝,卻被他捕捉到了。更深處,是一種他無法立刻讀懂的、沉甸甸的悲哀,像是承載了無儘的心事。最讓他隱隱感到異樣的,是那目光深處,仿佛與他之間,多了一種……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越了一般嶽母與女婿關係的、微妙的羈絆感。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純粹的晚輩或恩人,倒像是在看一個……關係複雜難言的、平等的異性。
廖奎的心頭掠過一絲極淡的困惑。但這絲困惑,立刻就被他強大的邏輯自行解釋了。
嶽母沉睡了近一年,在這樣一個神奇的空間裡驟然蘇醒,麵對如此巨大的變化,心神激蕩、思緒複雜是必然的。她對自己這個女婿,既有感激喚醒她、照顧她),也可能因為長時間的“陌生”和此刻身體的巨大變化變得如此年輕)而感到些許不自在和羞怯。那深沉的悲哀,或許是對過往磨難的回首,也是對丈夫謝廣安處境的擔憂。至於那絲微妙的羈絆……或許隻是劫後餘生之人對身邊至親之人的依賴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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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定是這樣。廖奎迅速說服了自己,將那一閃而過的異樣感歸咎於自己過於敏感。
他臉上洋溢著真摯而毫無陰霾的笑容,快步走到床邊,語氣充滿了欣慰:“媽,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這真是天大的喜事!薇薇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該多高興!”
蕭雅姿按照與女兒約定的“劇本”,努力調整著麵部表情,壓下心中翻湧的、麵對女婿時那混雜著感激、羞慚、以及一絲被強行烙印下的異樣感的複雜情緒。她抬起眼,對上廖奎清澈而喜悅的目光,心頭如同被針紮了一下,泛起細密的痛楚和更深的愧疚。
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符合“初醒”狀態的、虛弱卻儘量溫和的笑容,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沙啞和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輕輕開口,喚出了那個他們商量好的、更顯親近的稱呼:
“奎兒……辛苦了……媽……媽沒事……”她微微停頓,目光看似自然地掃過門口,“薇薇呢?”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將一個剛剛蘇醒、虛弱、感激又帶著點對女兒依賴的母親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廖奎不疑有他,心中最後一絲微弱的疑慮也煙消雲散,完全被嶽母奇跡般蘇醒和空間神奇升級的雙重巨大喜悅所淹沒。他沉浸在一種付出終有回報的欣慰與對未來更強烈的希望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在這看似溫馨的重逢之下,隱藏著怎樣一個由至親之人共同編織的、沉重而悲傷的秘密。
他笑著回答:“薇薇可能在外麵忙,我這就去找她!媽,您先好好休息,彆急著動,等薇薇來了,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他轉身,腳步輕快地離去,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而在他身後,蕭雅姿臉上那勉力維持的笑容,在他轉身的瞬間,便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隻剩下無儘的疲憊和一絲深藏在眼底的、無法與人言說的痛楚。她緩緩閉上眼,將頭靠在柔軟的枕頭上,心中五味雜陳。
戲,已經開始。而她,必須將這個角色,一直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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