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上下兩個關節!用繃帶纏繞,彆太緊!”廖奎從他身邊掠過,語速極快地提醒了一句,同時目光已經鎖定了下一個紅色目標——一個模擬“股動脈破裂”的假人。假人大腿根部的位置,被油漆染紅了一大片,卡片上明確標注著“銳器傷,股動脈破裂,大出血”。
這是戰場上最凶險的情況之一,若不能在一兩分鐘內有效止血,傷員必死無疑。
廖奎衝到近前,單膝跪地。係統的【失傳部位精準定位術】瞬間發動,他甚至不需要用手去觸摸定位,目光所及,腦海中已清晰無比地浮現出股動脈在體表最精準的投影點,以及其下骨骼的支撐結構。
他沒有絲毫猶豫,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精準地按向了那個無形的“點”。同時,左手已從急救包中抽出了止血帶和繃帶。他沒有像標準教程那樣先墊敷料再上止血帶,而是直接用巧勁將止血帶的卡扣繞過“傷肢”,在定位點上方一絲不差的位置勒緊!旋緊絞棒的動作穩定而迅速,模擬的出血態勢以油漆流淌速度暗示)瞬間被遏製。
緊接著,他用繃帶進行輔助固定和包紮。令人驚訝的是,他使用的繃帶長度,比標準教程所教授的,節省了接近三分之一!但打出的結紮和包紮效果,卻異常牢固,既有效壓迫了“出血點”,又最大限度地減少了對“傷員”其他部位的束縛和影響,還節省了寶貴的急救材料。
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精準、迅捷、高效,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節奏感。尤其是那節省繃帶的巧妙手法和精準無比的止血點壓迫,讓一直在煙霧外圍默默觀察的嚴副科長,眼神驟然一亮!他原本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訝異和欣賞。
“時間到!考核結束!”助教的哨聲尖銳響起。
鞭炮聲停歇,煙霧漸漸散去。第三組的四人站在原地,或多或少都帶著汗水和煙塵。王海喘著粗氣,孫誌國臉上還殘留著緊張,趙鐵柱氣息稍顯粗重,但眼神依舊銳利。唯有廖奎,除了額角滲出細密汗珠,呼吸依舊平穩,眼神沉靜,仿佛剛才那場在噪音和煙霧中的高速作業,對他而言隻是尋常。
助教和考官們迅速上前清點、檢查。
結果很快出來。
“第三組,有效處理紅色傷員三名,黃色傷員兩名,綠色傷員指引到位。全員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區域搜救和後送任務……綜合評定,用時最短,傷員‘存活率’最高!”宣布結果的助教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意外。
嚴副科長邁步走到第三組麵前,目光首先落在了廖奎身上,那眼神如同探照燈,上下掃視著他。
“第七農場的廖奎,”他開口,聲音依舊沒什麼溫度,但那份冷硬中,似乎摻入了一絲彆的東西,“有點本事。”
他頓了頓,問道:“以前學過?家裡有人是醫生?”
瞬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廖奎身上。趙鐵柱也側頭看他,眼神深邃。
廖奎心中早有預案,他微微挺直身體,臉上適當地露出一絲被領導表揚後的局促與樸實,用帶著點東北口音的普通話回答:“報告教官!家裡祖輩傳下來懂點皮毛,主要是治牲口的。在場裡,一直跟著秦大山老獸醫學習,處理過不少大牲口的傷情,止血、縫合、固定骨頭……都乾過。這人身上的道理,和牲口……有些地方是相通的。”
他這番說辭,半真半假。家傳屠宰分解技術是真,跟秦大山學習也是真,但將人的急救技術歸功於獸醫經驗,則是精心準備的掩護。既解釋了能力的來源,又顯得合情合理,甚至帶著點底層勞動者的質樸和“土法上馬”的智慧。
嚴副科長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破綻,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沒再追問,轉而看向趙鐵柱:“趙鐵柱,以前在部隊乾過衛生員?”
“報告!當過幾年兵,打過仗,跟老班長學過幾手野路子!”趙鐵柱回答得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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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野路子有時候比死板的教程管用。”嚴副科長難得地表示了一句認可,隨即目光掃過全組,“你們組今天配合得不錯,尤其是廖奎和趙鐵柱,起到了骨乾作用!但是,彆驕傲!這隻是最基礎的模擬,真正的戰場,比這殘酷一百倍!都給我打起精神,繼續練!”
“是!”四人齊聲應答。
解散後,孫誌國和王海圍過來,由衷地佩服廖奎剛才的表現。趙鐵柱則走到廖奎身邊,遞過來一根自己卷的煙葉,聲音不高:“兄弟,手上活兒真利索。你那止血的手法,不像是光治牲口能練出來的。”
廖奎接過煙,沒有點燃,隻是捏在手裡,笑了笑,笑容依舊樸實:“趙大哥過獎了,就是手熟罷了。以前在場裡,牲口不老實,動作慢了就得挨踢,逼出來的。”
趙鐵柱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像是心照不宣。
廖奎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引起了注意。嚴副科長的關注,趙鐵柱的試探,都意味著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完全隱藏於眾人之中。但這未必是壞事。在軍隊體係裡,有能力的人,隻要根腳“乾淨”,往往更容易獲得信任和一定的自由度。他需要把握好這個度,既展現出足夠的價值,又不能暴露係統賦予的超凡能力。
這次考核,隻是一個開始。他如同一塊逐漸被拭去塵土的璞玉,開始在這師部大院裡,顯露出不容忽視的光芒。而這光芒,既能照亮前路,也可能吸引不必要的目光。如何在其中平衡、周旋,將是他接下來培訓,乃至未來行動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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