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風暴如同不斷拍擊堤岸的狂潮,槍戰、騷擾、法律施壓……每一件事都足以壓垮常人的神經。然而,對於蕭亞軒和謝亦菲而言,這片【桃源仙境】成了她們唯一能夠喘息、汲取力量的避風港。她們輪流進入空間,不僅僅是為了完成那特殊的“治療”,更是為了在廖奎身邊,尋求片刻的寧靜與內心的支撐。
靈泉潺潺,霧氣氤氳。謝亦菲坐在廖奎身邊的地鋪上,手裡拿著一塊用靈泉水浸濕的柔軟棉巾,細細地、溫柔地擦拭著廖奎略顯消瘦的臉頰和那雙曾經穩定有力、此刻卻冰涼的手。她的動作輕柔,仿佛怕驚擾了他的沉睡。
“奎,”她低聲訴說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又充滿了傾訴的渴望,“今天……外麵好可怕。有壞人想傷害我們和韶涵,在隧道裡開槍……車子撞來撞去……”
她頓了頓,似乎在平複心緒,隨即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但是,我們沒事。韶涵也沒事。我和亞軒姐……我們都很勇敢。亞軒姐在電話裡指揮,像將軍一樣。我……我也抱緊了韶涵,沒有害怕得哭出來……”
她的低語,既是說給昏迷的廖奎聽,也是一種自我的心理建設。在這絕對安全的空間裡,麵對最親近的人,她才能將外界的恐懼釋放出來,並從中重新凝聚勇氣。
不遠處,蕭亞軒則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宣泄壓力。她站在一片空地上,麵前是空間根據她意念生成的幾個虛擬移動靶位。她眼神銳利,全身肌肉緊繃,正在進行快速拔槍和精準射擊的意念訓練——雖然沒有真實的槍械,但空間模擬的後坐力和聲響效果極為逼真。
“砰!砰!砰!”
清脆的模擬槍聲在寧靜的空間裡有節奏地回響。她拔槍意念動作)的速度快如閃電,射擊的準頭更是驚人,每一“槍”都精準地命中虛擬靶心的紅點。每一次意念扣動扳機,手臂傳來的模擬後坐力,子彈破空而出的嘯音,都仿佛在宣泄著她對外界那些無處不在的威脅的冰冷憤怒。她將那份被追殺、被窺視、被騷擾的壓抑感,全部融入了這枯燥卻必要的練習中,轉化為提升自身反應和專注力的動力。
她們把在外麵承受的巨大壓力,化作了守護昏迷丈夫和提升自身力量的動力。一個用溫柔撫慰,一個用堅毅磨礪。
在這過程中,兩女為了提升實力,也為了更好地完成“治療”,決定更深入地探查那種因伴侶親密互動而產生的“氣感”與互動本身之間的聯係。她們摒棄了最初的羞澀與尷尬,更加專注地去感受和引導。
她們發現,當她們精神越投入,越專注於引導和傳遞那份維係生命的“精神力”時,丹田處產生的那股暖流——氣感,就越發明顯和可控。那絲氣流仿佛被她們的意誌所驅動,在體內的流轉更加順暢,甚至隱隱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增強。
每次完事之後,雖然依舊腰酸腿疼,身體仿佛被掏空,但稍微調息後,便能明顯感覺到四肢百骸似乎多了一絲力量,精神上的疲憊感也消散得更快,五感似乎也敏銳了一絲。這種實實在在的提升感,給了她們莫大的鼓勵。
至於係統提供的那仿佛沒有儘頭的藥劑效果,在經曆了最初的不適與糾結後,隨著次數增多,兩女也漸漸麻木,或者說被迫接受了這一現實。她們將其視為一種必要的、令人疲憊的“治療工具”,不再過多地去糾結其帶來的生理反應,而是將全部心神放在引導氣感和觀察廖奎的反應上。
或許是她們的堅持起到了效果,或許是靈泉的滋養日積月累,也或許是那特殊互動方式確實在緩慢修複著靈魂的損傷。這幾天,空間也漸漸恢複了以往的穩定,不再有異常的波動,天空重新變得澄澈,草木生機盎然。
而最讓她們感到希望的是,廖奎的狀況確實有所好轉。他原本灰敗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極淡的血色,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似乎比之前更加平穩悠長了一些,皮膚下那些紫色的空間反噬紋路,顏色也似乎又淡化了一分。
微小的好轉,如同黑暗中的螢火,照亮著她們前行的路,支撐著她們在內外交困的絕境中,繼續堅守下去。
時間:一九六九年三月二十八日,上午。最後通牒第三天,最後一天上午)
香港半山區公寓內,空氣仿佛凝固的鉛塊,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七十二小時的最後通牒,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頂,期限將至。
就在這令人焦灼的上午,那特殊的、連接著何先生秘密渠道的門鈴,再次於書房內響起。聲音短促,卻仿佛帶著千鈞重量。
蕭亞軒幾乎是瞬間就從客廳站起身,快步走入書房,反鎖房門。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能否破局,或許就看這一次的信息了。
取出那個熟悉的牛皮紙袋,裡麵的份量似乎比以往都要沉重。她迅速拆開,抽出裡麵的文件。不再是簡短的便條,而是一份相對詳細的情報卷宗,上麵密密麻麻地打印著英文和少量中文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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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飛速掃過卷宗上的內容,蕭亞軒的眼神越來越冷,也越來越亮。
卷宗確認,這個跨國犯罪集團名為“蝮蛇”。組織結構嚴密,等級森嚴,主要從事軍火走私、國際販毒和針對富豪及企業的巨額詐騙活動,勢力遍布歐洲、北美及部分亞洲地區,以行事狠辣、不留活口而臭名昭著。
其派駐亞洲區域的最高負責人,代號“黑曼巴”。此人被描述為心狠手辣,智商極高,極其擅長策劃精密、難以追蹤的犯罪行動。情報確認,“黑曼巴”本人已於數日前,利用偽造身份,秘密潛入香港,親自坐鎮指揮此次針對“蕭亞軒”的行動。
更令人心悸的是,情報明確指出,“黑曼巴”身邊常備有一個小隊的“清潔工”。這些人並非普通打手,而是集團內專職負責暗殺、滅口和進行高難度破壞行動的精銳,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堪稱“蝮蛇”的毒牙。
卷宗的最後部分,提到了對方可能的藏身之處。根據零星的線索和交通記錄分析,“黑曼巴”及其團隊的臨時據點,極有可能位於九龍城寨舊址附近的某個廢棄倉庫區或密集寮屋區。那裡地形複雜,三教九流混雜,管理混亂,是藏匿的絕佳地點。
在卷宗的末尾,是何先生親筆附加的一行小字,筆跡凝重:
“此為他們大致活動區域,但具體位置無法確認。城寨附近環境特殊,魚龍混雜,耳目眾多,我們的人亦難深入,風險極大。務必謹慎。”
蕭亞軒緩緩放下卷宗,走到窗前,眺望著遠方。九龍城寨……那個著名的“三不管”地帶,法外之徒的樂園。將據點設在那裡,確實符合“黑曼巴”狡詐謹慎的風格。
情報很關鍵,確認了對手的身份、首領、核心武力以及大致範圍。但“大致範圍”遠遠不夠。在九龍城寨那片迷宮般的區域裡,找一個刻意隱藏的據點,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時間,隻剩下最後半天了。
她知道,“黑曼巴”絕不會等到最後一分鐘。最後的攻擊,隨時可能以任何形式到來。是繼續被動防守,等待不知何時會降臨的致命一擊?還是……主動出擊,在那片黑暗的迷宮中,找到毒蛇的七寸?
蕭亞軒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而堅定。被動挨打,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既然知道了毒蛇大概盤踞的巢穴,那麼,就算那是龍潭虎穴,她也要去闖一闖!
她需要一份更詳細的地圖,一個熟悉那片區域的向導,以及……一個能夠深入虎穴,找到“黑曼巴”確切位置的辦法。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再有任何猶豫。
那張由何先生提供的、標注著“蝮蛇”集團大致活動區域的地圖,平鋪在寬大的書桌上。九龍城寨及周邊廢棄倉庫、寮屋區被一個醒目的紅圈勾勒出來,像一塊醜陋的傷疤貼在港島邊緣。
蕭亞軒站在桌前,目光如同淬火的匕首,決絕地劃過地圖上那片混亂的區域。何先生的情報至關重要,但僅僅知道“大致範圍”遠遠不夠。光靠何先生手下那些並非專業作戰人員去滲透偵查,效率太低,風險太高,而且時間不等人。
“不能一直等著挨打。”她清冷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既然知道了毒蛇大概盤踞的巢穴,哪怕裡麵是龍潭虎穴,也要想辦法把他們揪出來。被動防禦,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她深知,麵對“黑曼巴”這種級彆的對手,消極等待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動。對方在暗,她在明,必須打破這種局麵。
沒有絲毫猶豫,她立刻拿起了連接向太的加密電話。向太家族背景深厚,與港英政府及駐軍內部均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能接觸到一些尋常渠道無法觸及的資源。
電話接通後,蕭亞軒沒有繞彎子,直接提出了一個極其敏感且代價不菲的請求:她需要雇傭一位熟悉偵察技巧的退役英軍人員,並動用一些技術手段。
“錢不是問題。”蕭亞軒語氣果斷,“我需要專業人士,用他的經驗和有限但可靠的手段,對九龍城寨附近那片區域,進行秘密偵察。目標是定位‘蝮蛇’核心人員的準確藏身點。”
她具體提出了可能的手段:信號偵測捕捉異常或加密的無線電通訊,使用這個時代已有的偵聽設備)、雇傭熟悉地形的本地線人深入探查、使用高倍率遠程觀測設備如望遠鏡)在製高點進行監視等。這些手段在1969年的香港,屬於能夠實現且相對隱蔽的偵察方式,通過向太的渠道,可以找到敢接活且有能力操作的合適人選。
“我需要知道他們的精確坐標,人員大致布防,進出口位置。”蕭亞軒最後強調,“越快越好。”
結束與向太的通話後,蕭亞軒看向一旁神色緊張的謝亦菲。謝亦菲雖然經曆了隧道槍戰,但對於主動去招惹“蝮蛇”這樣的亡命之徒,依然感到本能的恐懼。
蕭亞軒走到她身邊,握住她微涼的手,聲音放緩,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菲,害怕沒有用。我們需要主動權。”她的目光銳利,“至少,我們要知道,打來的拳頭,下一次會從哪個方向來。知道了他們的巢穴,我們才能決定是堵上門打,還是設下陷阱等他們來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提防著不知會從何處射來的冷槍。”
謝亦菲看著蕭亞軒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和清晰的思路,心中的慌亂漸漸被一種無奈的堅定所取代。她知道,亞軒姐是對的。逃避和恐懼,無法保護她們,也無法喚醒奎。她用力回握住蕭亞軒的手,點了點頭。
主動出擊的指令已經下達。一場利用符合時代背景的偵察技術和巨額資金,在黑暗邊緣進行的隱秘偵察,悄然啟動。目標,直指“蝮蛇”在香港的巢穴。蕭亞軒要在對方發動最終攻擊之前,先一步找到那條“黑曼巴”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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