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深夜。確認外界一切如常,套房內外雙層守衛依舊穩固後,蕭亞軒和謝亦菲再次進入了係統空間【桃源仙境】。這一次,她們沒有先去靈泉邊查看廖奎的狀況,而是直接來到了那片可以隨心意變化的虛擬訓練場。
心意一動,原本開闊的草地景象如同水波般蕩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逼真得令人窒息的虛擬環境——狹窄、潮濕、不見天日的巷道,兩側是胡亂搭建的棚屋和鏽跡斑斑的鐵皮,頭頂是密如蛛網、晾曬著破爛衣物的電線,空氣中彌漫著垃圾腐爛和劣質煤煙混合的刺鼻氣味。這正是根據何先生情報以及有限信息模擬出的九龍城寨內部環境,雖然細節無法完全還原,但那壓抑、複雜、易遭伏擊的氛圍已然十足。
她們深知,即將麵對的戰鬥環境極端惡劣,任何一點優勢都可能決定生死。而那丹田處日益清晰的“氣感”,便是她們目前唯一可能超出敵人預估的變量。
“開始吧。”蕭亞軒言簡意賅,眼神銳利如出鞘的軍刀。她手中握著的是一支虛擬生成的柯爾特“偵探特製型”轉輪手槍,與她們現實中使用的完全一致。
她首先進行移動射擊訓練。身影在狹窄、堆滿雜物的巷道中快速穿梭,時而急停,時而側身規避虛擬生成的障礙物。起初,她的動作雖流暢,但快速移動後的舉槍瞄準,手臂難免有細微的晃動,呼吸也略顯急促。
幾次嘗試後,她開始凝神靜氣,嘗試引導丹田處那團溫熱的能量。意念集中,想象著那股微弱的氣流如同溪流般,沿著手臂的經絡緩緩上行,灌注持槍的右手。
起初並不順利,氣感的流動晦澀而難以控製,時斷時續。但她沒有放棄,反複嘗試,將全部精神集中在手臂與槍身的連接感上。
終於,在又一次急速側滑後舉槍瞄準的瞬間,她成功地將一絲微弱卻清晰的氣流引導至右臂。刹那間,一種奇異的感覺湧現——原本因劇烈運動而有些酸脹的手臂肌肉仿佛被注入了一絲清涼的活力,微微的顫抖瞬間平複,槍身的重量感似乎也減輕了些許,準星牢牢地套住了虛擬生成的、在巷道儘頭一閃而過的敵人輪廓。
砰!砰!砰!
三槍點射,彈著點比之前更加密集。
不僅如此,在後續的連續快速射擊中,她感覺到手臂承受後坐力後的恢複速度似乎也快了一線。雖然這種提升極其微弱,可能隻是縮短了零點幾秒的調整時間,但在生死一線的近距離交火中,這零點幾秒或許就是生與死的差距。
另一邊,謝亦菲則專注於她的領域。她沒有使用槍械,而是選擇了更隱蔽、更適合狹窄環境的飛刀和近身格鬥。
數把寒光閃閃的飛刀在她指間靈活翻轉。她站在一段模擬的廢棄走廊入口,目標是走廊儘頭懸掛的幾個不斷輕微晃動的草靶。
深吸一口氣,謝亦菲眼神一凝,手腕猛地發力!飛刀脫手而出的瞬間,她集中意念,嘗試將丹田處的暖流引向手臂,灌注於飛刀之上!
嗖!
飛刀破空而去,速度似乎比平時更快了一分,軌跡異常穩定,幾乎沒有受到氣流擾動的跡象。奪!刀身精準地沒入草靶中心,入木的深度似乎也比平時練習時深了少許。她連續投擲,發現當成功引導“氣”時,飛刀的穿透力和穩定性確實有可感知的提升。
接著是近身格鬥訓練。虛擬生成的身材高大的敵人揮舞著匕首撲來。謝亦菲矮身閃避,在對方招式用老的瞬間,她意念驅動,將氣感引向腿部爆發出速度,瞬間貼近,同時氣流湧向拳頭,一記短促有力的猛擊砸向對方肋下!
砰!虛擬敵人被打得一個趔趄,動作出現了明顯的僵直。她能感覺到,剛才那一拳的力量,超出了她平常的極限,而且出擊的時機和反應速度,也似乎因為那瞬間的氣流引導而變得更加敏銳和果斷。
然而,探索帶來的不全是驚喜,更有清晰的認知。
無論是蕭亞軒的射擊穩定性提升,還是謝亦菲的飛刀穿透力增強和格鬥爆發,這種提升都極其細微,必須在全神貫注下才能實現,並且無法持久。往往成功引導幾次後,她們就能明顯感覺到丹田處的氣團變得稀薄、渙散,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從骨髓裡透出的精神疲憊感,比單純的身體勞累更甚。
一次高強度訓練結束後,兩女癱坐在虛擬訓練場邊緣,微微喘息,額角見汗。
“效果確實有,”蕭亞軒抹去額頭的細汗,冷靜地分析,“但太微弱了,而且消耗巨大。無法作為常規手段。”
謝亦菲點頭表示同意,感受著體內傳來的空虛感:“就像……就像憋著一口氣,瞬間爆發出來。隻能用在最關鍵的時候,而且一次戰鬥,可能隻能用一兩次。”
她們意識到,這初生的“氣”更像是一張隱藏的底牌,一種在千鈞一發之際用以扭轉乾坤的“殺手鐧”,或者是在極度疲憊時強行提振精神的助力,而遠非常規的戰鬥力。它無法讓她們變成超人,卻可能在某個生死瞬間,為她們爭取到那微不足道卻足以定鼎勝負的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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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模擬的、危機四伏的九龍城寨景象,兩女的眼神更加堅定。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優勢,她們也要牢牢抓住,並將其運用到極致。為了守護,她們必須將自身錘煉到極限,包括這神秘而微弱的新生力量。
九龍城寨,“永豐紡織廠”內部
廢棄的紡織廠內部,時間仿佛停滯在上個世紀。空氣中彌漫著灰塵、黴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機油和金屬保養劑的氣味。原本寬敞的紡紗車間被粗糙的水泥牆分割成數個功能區域,僅有的幾扇窗戶被從內部用木板和鐵皮封死,隻留下狹窄的射擊孔,透進幾縷微弱的光線,在布滿蛛網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斑。
“黑曼巴”站在原廠長辦公室改造的指揮間裡,背對著門口。他身材精瘦,穿著黑色的戰術褲和一件深灰色的棉質襯衫,沒有多餘的裝飾。僅僅是一個背影,就散發出一股如同冷血動物般的陰鷙與危險氣息。他麵前的一張破舊木桌上,攤開著幾張香港地圖和酒店周邊的草圖。
一名穿著便裝,但行動間透著軍人刻板氣息的“清潔工”隊員站在他身後,低聲彙報,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頭兒,過去48小時,情況有些不對勁。”
“說。”黑曼巴的聲音低沉沙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們安排在城寨幾個入口的眼線報告,發現有生麵孔在進行類似測繪的活動,用的是專業工具,不像政府的人,也不像記者。”
“還有,”隊員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有幾個兄弟,包括我自己,在深夜值守時,隱約聽到過頭頂有奇怪的……嗡嗡聲,很輕微,持續時間很短,不像已知的任何飛機或車輛聲音。感覺……像是有東西在天上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