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上,自由活動的哨聲宛如一聲令下的衝鋒號,瞬間在操場上炸開了鍋。籃球撞擊地麵發出的“砰砰”聲,男生們激動的叫好聲,女生們清脆悅耳的笑鬨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在操場中央奏響了一曲活力四溢的樂章。而林辰,卻如同一隻離群的孤雁,抱著英語書,悄然溜到了看台的角落。這片被遮陽棚悉心庇護的陰影,仿佛是喧囂世界中的一方淨土,安靜得連自己那急促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他佯裝著翻閱書本,眼角的餘光卻如鷹眼般死死鎖定在場邊的鐵絲網處。隻見趙磊背對著他,筆挺地站立著,校服褲的膝蓋部位,還殘留著上午在巷子裡沾染的灰塵,宛如一塊醒目的恥辱印記。他身旁的跟班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嘴裡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趙磊時不時微微點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如飛般戳動,嘴角那一抹陰狠的笑容,恰似夜空中閃爍的寒星,透著絲絲寒意。
【解析目標:趙磊,狀態:策劃報複已聯係校外人員,預計1730在學校後門窄巷圍堵)。】
淡藍色的文字,如同幽靈般突兀地浮現在趙磊的頭頂。林辰的手指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緊緊攥住書頁,那泛黃的紙頁瞬間被撚出一道道深深的褶皺,恰似他此刻擰成一團、亂如麻的內心。他深知趙磊絕非虛張聲勢之輩,上次三班的男生不過是不小心撞掉了他的限量版球鞋,就慘遭堵在廁所裡,被揍得臉腫如豬頭,最後還是家長帶著厚禮,登門賠罪,此事才得以平息。
“喂,看什麼呢?”一隻手,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辰嚇得險些直接跳起來,急忙回頭,這才發現是同桌張浩。張浩手中穩穩地拿著兩瓶可樂,笑意盈盈地遞給他一瓶,關切地問道:“趙磊那夥人剛才一直盯著你看,沒出什麼事吧?”
林辰下意識地接過可樂,那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迅速蔓延開來,可心底那股燥熱,卻如熊熊燃燒的火焰,絲毫未減。“沒事。”他勉強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張浩是班裡為數不多願意與他交談的人,然而,有些事情,卻如沉重的枷鎖,讓他難以啟齒。
【檢測到宿主危機:30分鐘後將遭遇圍堵人數:5,平均體能:8),是否兌換臨時能力?】
【兌換選項:基礎格鬥精通持續1小時),代價:1個月壽命。】
腦海中,那突如其來的機械音,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辰的心坎上,驚得他手猛地一抖,可樂“噗”的一聲,濺灑在褲腿上,那透心的涼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猛地抬起頭,隻見看台上的學生們依舊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沒有人察覺到他此刻的異樣。
壽命?
這個詞,猶如一把鋒利的冰錐,直直紮進他的太陽穴。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裡,靜靜躺著一塊母親送給他的舊手表,秒針正“滴答滴答”,不緊不慢地走著,仿佛在無情地倒數著什麼。他才年僅十七歲啊,人生的畫卷才剛剛展開,難道就要用一個月的寶貴時光,去換取一場未知勝負的爭鬥?
他的腦海中,如幻燈片般閃過無數畫麵:趙磊上午捏碎發卡時那囂張跋扈的表情,母親短信裡那句飽含溫暖與期待的“早點回家”,還有每次交學費時,班主任那欲言又止、滿含憐憫的眼神……如果今天選擇認慫,那麼明天,趙磊必定會變本加厲。他仿佛已經看到,趙磊站在全班同學麵前,大聲念著他貧困生補助的申請,肆意羞辱他;看到自己的作業本被無情地扔進廁所,在汙水中浸泡;看到蘇沐月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與不屑……這些畫麵,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緊緊淹沒,比那“減少一個月壽命”的殘酷代價,更讓他感到窒息。
“兌換。”
當這兩個字,如同艱難擠出的破碎音符,從他喉嚨裡掙紮而出時,林辰隻感覺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乾,整個人如同被抽空的皮囊。然而,緊接著,一股暖流,恰似春日裡的潺潺溪流,從心臟處緩緩湧起,迅速湧向四肢百骸,仿佛有人往他的血管裡,輕柔地注入了溫暖的泉水。與此同時,無數陌生而又繁雜的畫麵與信息,如潮水般瘋狂湧入他的腦海:出拳時要巧妙地轉腰送胯,借助腰部的力量打出致命一擊;格擋時需迅速抬肘護臉,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踢腿時重心要穩穩落在支撐腿上,保持身體的平衡與穩定……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反應速度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快,剛才還覺得模糊遙遠的聲音,此刻卻能精準地分辨出是哪個班的女生在歡笑。
放學鈴聲,如同悠揚的樂章,準時在校園裡響起。教學樓裡,湧出的人潮,宛如奔騰的江水,浩浩蕩蕩地漫過走廊。林辰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著書包,將課本一本本小心翼翼地放進那洗得已然發白的帆布包裡。同桌張浩路過時,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關切地說道:“真不走啊?我看趙磊他們早就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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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做道題。”林辰頭也不抬,低聲說道。他在等待,等待所有人都離開,等待那一場未知的風暴來臨。
夕陽的餘暉,如同金色的薄紗,將教室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長,黑板上那醒目的倒計時數字,被陽光曬得仿佛要燃燒起來。林辰背起書包,緩緩走出教學樓,此時的校園,已漸漸歸於寧靜,空蕩蕩的,隻有保潔阿姨揮動著掃帚,清掃著落葉,那掃帚劃過地麵發出的“沙沙”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並未選擇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學校後門的窄巷。這裡,是教職工傾倒垃圾的地方,幾個墨綠色的垃圾桶,如沉默的衛士,靜靜佇立在那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餿味,混合著腐葉的氣息,撲麵而來。五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正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吞雲吐霧,他們那五顏六色的頭發,在這昏暗的巷子裡,宛如一道道刺眼的霓虹。
“小子,挺準時啊。”領頭的黃毛,將煙蒂狠狠扔在地上,用腳用力碾了碾,那動作仿佛要將什麼碾碎一般,隨後冷笑著說道,“趙少說了,卸你一條胳膊,這事就算了。”他說話時,嘴角那道猙獰的刀疤,如同一條蠕動的黑色蟲子,跟著一張一合,讓人不寒而栗。
林辰緊緊握住書包帶,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慘白的顏色,如同冬日裡的殘雪。【解析目標:黃毛,體能:9,弱點:左側第56根肋骨三年前被打斷過,抗壓能力弱)。】【解析目標:綠毛,體能:7,弱點:眼睛高度近視,隱形眼鏡易脫落)。】【解析目標:瘦猴,體能:8,弱點:膝蓋滑膜炎)。】
三個目標的信息,如同明亮的信號燈,同時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每一個字都仿佛是教科書上重點標注的內容。林辰深吸一口氣,緩緩將書包放在地上——裡麵有母親早上精心為他煮的雞蛋,他絕不想讓它破碎。
“動手!”黃毛一聲令下,宛如吹響了戰鬥的號角。綠毛和瘦猴如同餓狼般,立刻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綠毛的拳頭,帶著呼呼風聲,如同一發炮彈,直直揮向林辰的臉,瘦猴則貓著腰,像隻敏捷的獵豹,妄圖抱住他的腿。
林辰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他猛地向左側身,恰似一隻靈動的飛燕,輕巧地躲過綠毛那來勢洶洶的拳頭,與此同時,右腳如閃電般抬起,精準無誤地踢在瘦猴的膝蓋外側。“嗷”的一聲慘叫,如同夜梟的哀鳴,瘦猴抱著膝蓋,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與係統解析的弱點絲毫不差。
綠毛一擊未中,下意識地想要再次揮拳,卻被林辰眼疾手快,伸手穩穩按住了後腦勺。林辰清晰地記得,格鬥技巧裡提到,高度近視的人,一旦被猛地按低頭,隱形眼鏡極易脫落。果然,綠毛頓時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我的眼鏡!我的眼鏡!”雙手慌亂地捂住眼睛,像隻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剩下的三個人,瞬間愣住了。他們叼著煙的手,僵在半空,看著突然倒地的兩個同伴,又看看穩穩站在原地的林辰,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學生,此刻的動作卻快得如同電影裡身手矯健的武打明星。
“媽的,點子紮手!”黃毛忍不住罵了句臟話,惡狠狠地從後腰抽出一根鋼管。那鋼管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顯然是早有預謀。“一起上!”
林辰毫不退縮,目光緊緊盯著黃毛握著鋼管的手,腦海裡瞬間自動浮現出應對方案:鋼管下落軌跡與肩線呈45°,最佳攔截時機在0.3秒後,利用對方前衝力實施過肩摔。
當鋼管帶著“呼呼”風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砸下來的瞬間,林辰猛地矮身,左肩如同一座堅固的小山,精準地頂住黃毛的胸口。他清楚地記得,格鬥技巧裡說過,對付肋骨有傷的人,要用巧勁——他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巧妙地借著黃毛前衝的巨大力道,腰腹猛地用力,雙臂如鐵鉗般死死鎖住對方的胳膊,一個乾淨利落的過肩摔。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黃毛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如同炸雷般,在這狹窄逼仄的巷子裡回蕩開來。黃毛像隻被打斷脊梁的破麻袋,重重地摔在地上,蜷縮著身體,雙手死死捂著左側肋骨,臉色慘白得如同白紙,額頭上的青筋,如扭曲的蚯蚓,根根暴起——與係統解析的弱點完全吻合。
剩下的兩個混混,驚恐地對視一眼,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鐮刀,突然扔掉手裡的鋼管,如同喪家之犬,掉頭就跑。他們的腳步聲,在巷子裡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拐角處,隻留下一片死寂。
林辰獨自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濕透,緊緊貼在身上。剛才那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仿佛不是出自他自己,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節奏已然改變,變得悠長而有力,這無疑是體能提升後的顯著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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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格鬥精通剩餘時間:45分鐘。】
【代價提示:壽命減少1個月,近期可能出現疲勞、嗜睡等症狀。】
係統那冰冷的提示音,仿佛是惡魔的低語,讓林辰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巷子如同失控的旋轉木馬,開始瘋狂旋轉,黃毛那痛苦的慘叫聲,也仿佛隔著一層水幕,變得越來越遙遠。他緊緊扶著冰冷的牆壁,站了許久,才勉強穩住身形。
這,就是力量的代價嗎?
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打人的指關節微微發紅,卻奇怪地不覺得疼痛。巷子裡,安靜得如同死寂的深淵,隻有黃毛那壓抑的呻吟聲,和綠毛還在摸索眼鏡時的喃喃自語聲。林辰默默撿起地上的書包,沒有再多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隻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走出窄巷時,夕陽正緩緩沉到教學樓的後麵,將整片天空染成了如血般的橘紅色,宛如一幅悲壯的畫卷。林辰路過校門口的包子鋪,老板正忙著收攤,看到他走過來,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同學,最後一個肉包,便宜賣了,兩塊錢!”
林辰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麵僅有十塊錢——這可是他這個星期的生活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下了肉包,然而,此刻的他,卻發現自己沒有絲毫胃口。肉包散發的熱氣,透過薄薄的塑料袋滲出來,燙得他手心生疼,仿佛在提醒著他生活的艱辛。
路過小區門口的飾品店時,林辰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玻璃櫃台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精美絕倫的水晶發卡,蝴蝶形狀的、星星形狀的、月亮形狀的……每一款都閃耀著迷人的光芒,而那最便宜的一款,標價也要五十塊,比他這段時間中午省掉的饅頭錢加起來還要多。
他緊緊攥著口袋裡剩下的八塊錢,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剛才那用一個月壽命換來的勝利,雖然換來了暫時的安寧,可卻換不來一個能讓他送給心儀女孩的像樣發卡,甚至換不來一頓能讓他填飽肚子的像樣晚飯。
值嗎?
林辰的心中,一片迷茫,他不知道答案。他隻知道,當他走出巷子時,腰杆是挺直的;當他路過趙磊可能埋伏的路口時,腳步是堅定的。他再也不願像以前那樣,總是低著頭走路,時刻擔心被人注意到那洗得發白的校服,仿佛那是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枷鎖。
巷子裡的慘叫聲,還在隱隱約約傳來,可林辰已經漸行漸遠。他將沒吃的肉包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那裡,還有母親留給他的雞蛋。明天早上,熱一熱,還能當作早飯。
夜色,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漸漸籠罩大地,路燈一盞盞次第亮起,如同夜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林辰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一步一步,堅定地踩在自己的影子上,朝著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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