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城的碼頭剛卸下最後一箱霧海特產,共生圃的五域種就有了新動靜。海紋葉片在晨風中輕輕震顫,葉尖垂落的露珠滴在泥土裡,竟冒出細小的藍芽——是隨船帶回的跨海草籽,在各族水土的滋養下,比預期早了三日破土。
“這草性子急。”木族長老蹲在芽邊,用指尖丈量著芽尖的弧度,“你看它的根須,一邊往河伯族的水脈鑽,一邊往火山族的暖土伸,倒像是怕趕不上什麼約定。”
正說著,霧海來使帶著族裡的孩子出現在圃邊。領頭的少年背著個巨大的貝殼包,裡麵裝著用海泥封好的跨海草母株,貝殼邊緣還纏著風族銀線草,顯然是一路精心護著來的。“族長說,母株得種在五域種旁邊,”少年的赤腳還沾著海沙,踩在共生圃的泥土裡卻毫不拘謹,“這樣長出來的跨海草,既能抗住望星城的日曬,又能記得霧海的潮聲。”
孩子們立刻圍上來幫忙。人族男孩跑去提來混了火山灰的泉水,沙漠族女孩鋪開從家裡帶來的駝毛墊,怕海泥裡的鹽分傷了五域種的根須。霧海的孩子們則從貝殼包裡掏出亮晶晶的海沙,撒在藍芽周圍,沙粒遇潮後竟拚出片小小的浪花紋,與海紋葉片上的年輪完美契合。
“跨海草要聽故事才能長得快。”霧海少年突然說,他從懷裡掏出個海螺,放在藍芽旁輕輕吹響。海螺聲裡混著海浪拍礁的轟鳴、魚群躍出水麵的脆響,還有霧海族老族長哼的古老歌謠。奇妙的是,藍芽聽到聲音後,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竄了半寸,葉片邊緣泛起淡淡的銀光。
林辰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珊瑚島上的暗礁。那些曾被視為威脅的礁石,此刻已化作跨海草的“故鄉印記”,藏在種子的記憶裡,等著在新的土地上蘇醒。他轉身走向萬族門,門楣上的海紋圖騰正泛著微光,顯然是感應到了霧海的氣息——石靈族的石匠們早已鑿好了新的凹槽,等著嵌上霧海送來的珊瑚石。
午後的共生宴上,霧海的孩子們成了焦點。他們教望星城的孩童用海草編漁網,網眼裡能同時接住雙生草籽和耐寒麥種;望星城的孩子則回贈用合心樹葉做的哨子,吹出來的調子能引來風族銀蝶。火山族少主端著熔岩碗,給每個霧海孩子都盛了碗雙生草粥,碗沿燙出的花紋裡,特意留了片海草的位置。
“明年帶你們去凍土看極光。”冰川族小丫頭舉著冰棱做的杯子,與霧海少年碰了碰,“那裡的雪能凍住聲音,說的悄悄話能存到春天。”少年笑著應下,從貝殼包裡掏出顆會發光的珍珠:“那我們帶你們去深海看沉船花園,珊瑚在船骨上開花時,比望星城的星燈還亮。”
夕陽西下時,跨海草已長到尺許高,葉片上的銀紋在暮色中愈發清晰。林辰和霧海來使並肩站在草旁,看著孩子們在圃裡追逐打鬨——霧海的孩子踩著風族雲絮織的地毯,望星城的孩子提著發光魚皮燈,笑聲混在一起,竟讓五域種的葉片都輕輕搖晃起來。
“老族長讓我帶句話。”來使的聲音比來時柔和了許多,他從懷裡掏出塊磨損的海圖,圖上望星城的位置確實畫著朵雙生草,“他說,霧海的浪再大,也大不過種子想紮根的力氣。”
林辰接過海圖,發現背麵用炭筆寫著行小字:“暗礁會老,約定長青。”他想起珊瑚島上那些纏著合心樹根的礁石,突然明白,所謂“障礙”,往往是共生的起點——就像暗礁困住了船,卻也留住了跨海草的種子;就像霧海來使的威脅,反而讓兩族的孩子有了交換故事的理由。
夜幕降臨時,萬族門的新凹槽裡嵌上了霧海珊瑚石。石匠敲響錘子的瞬間,五域種的海紋葉片突然開出細小的藍花,花瓣上印著望星城與霧海的坐標,像張微型的地圖。孩子們歡呼著摘下花瓣,夾進《百族故事集》的新頁裡,書頁立刻泛起海霧般的光暈。
林辰知道,跨海草的約定不會隻停留在紙上。當明年的春風吹過望星城,霧海的孩子會踩著極光的尾巴來看凍土的白狐,望星城的少年會跟著潮聲去深海的沉船花園;而五域種的年輪裡,會永遠刻下這段從暗礁開始的故事,告訴所有生命:最堅韌的共生,往往藏在最初的隔閡裡,像跨海草的根,要穿過鹹澀的海水,才能在陌生的土地上,紮得更深、長得更旺。
最後一縷星光落在海紋葉片上時,林辰輕輕合上《百族故事集》。最新的一頁上,跨海草的藍花旁,多了行孩子們的筆跡:“我們的家,在彼此的故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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