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樂土的天空飄起第一滴雨時,中心廣場的嫁接樹正抖落新葉上的晨露。那雨來得蹊蹺,既不是沙漠的熱雨,也不是凍土的冰雨,而是帶著海霧的濕潤與火山的暖意,落在皮膚上竟有些發癢——霧海少年用舌尖接了滴,突然拍手道:“是甜的!像摻了蜜棗的海水!”
孩子們立刻扔下手裡的活計,跑到雨中蹦跳。凍土小丫頭張開嘴接雨,冰棱般的睫毛上很快掛了層水珠,笑起來像朵帶露的冰花;霧海少年仰著頭轉圈,回聲沙做的銀魚在他周圍飛,沾了雨水後竟化作真魚,鑽進廣場邊的淺灘裡;人族男孩拽著火山族少主往雨裡衝,少主的焰紋披風被打濕,卻沒熄滅,反而在雨水中泛著淡淡的紅光,像團不會滅的火。
“是共情潭在下雨。”林辰站在嫁接樹的樹蔭下,看著潭麵的波紋與天上的雨絲連成線。潭中的共樂土影像裡,雨水正順著引水渠流淌,所過之處,沙漠的沙地冒出綠芽,火山穀的岩石縫裡開出小花,連暗影族的夜息石路都泛起濕潤的光,“這雨是各族氣息融成的,甜是沙漠的蜜,暖是火山的熱,潤是霧海的水,涼是凍土的冰。”
正說著,沙漠族的姑娘們提著陶罐趕來。她們在廣場邊挖了圈淺溝,雨水順著溝痕彙集成池,池麵上立刻浮起層薄薄的金沙——是沙晶球融化的痕跡。“這水用來和麵,能長出帶沙粒的甜饃!”姑娘們笑著往池裡撒了把耐旱麥種,種子遇水即發,在水麵長出嫩綠的麥芽,麥芽間還纏著霧海的海草,像片微型的共生田。
火羽族的使者不知何時支起了烤架,架上串著的海魚是霧海剛送來的,魚身上抹著沙漠的蜜棗醬,火羽族的火焰在雨裡跳動,將魚肉烤得滋滋冒油,香氣混著雨水的濕潤,引得孩子們圍著烤架打轉。“雨火相濟,這魚才夠味!”使者笑著給每個孩子遞了串,魚剛入口,就化作股暖流,在舌尖留下海的鮮、火的香、蜜的甜。
午後的雨勢漸大,孩子們躲進嫁接樹的樹蔭下。凍土小丫頭用冰棱搭了個小棚,霧海少年往棚頂鋪上海藻,兩人合力造出個“冰藻屋”,招呼大家進去避雨。人族男孩掏出合心葉哨子,吹起了“環中歌”,歌聲混著雨聲,竟讓雨絲都泛起了彩色的光,落在冰藻屋上,凝成串小小的彩虹。
林辰看著雨中的共樂土,突然發現所有的事物都在“融合”:沙漠的沙不再乾燥,因為吸足了霧海的雨水;火山的火不再灼人,因為裹著凍土的涼意;暗影族的夜息石不再冰冷,因為沾了火羽族的暖光。就像這場雨,本是互不相乾的氣息,相遇後卻成了滋養萬物的甘霖。
雨停時,天邊掛起道巨大的彩虹,一頭連著凍土的冰原,一頭接著霧海的珊瑚島,中間正跨著共樂土的中心廣場。孩子們衝出冰藻屋,在彩虹的光暈裡奔跑,腳印落在地上,竟長出了帶各族圖騰的小草——凍土的草葉泛著白,霧海的草葉閃著藍,望星城的草葉透著綠,很快在廣場上鋪成片彩色的地毯。
“彩虹在給我們蓋印章呢!”人族男孩指著自己的腳印,草葉上的合心紋正與彩虹的顏色呼應,“長老說,被彩虹蓋過章的土地,永遠不會有紛爭。”霧海少年蹲下身,用手指撫摸草葉上的浪花紋:“我爺爺說,彩虹是海與天的約定,現在它也是我們的約定了。”
木族長老拄著藤杖,在彩虹消失前最後看了眼共樂土。嫁接樹的枝頭,新結的果實一半像沙漠的蜜棗,一半像霧海的海果;廣場邊的守護花,花瓣上凝著的水珠裡,映著各族孩子的笑臉;連最深的火山穀裡,都滲出了帶著甜味的泉水,正順著新挖的渠道,往凍土的方向流去。
“這雨洗去了最後一點隔閡。”長老輕聲說,藤杖在地上敲了敲,彩虹消失的地方,冒出塊新的石碑,碑上沒有字,隻有道深深的刻痕,像道等待被填滿的年輪,“以後,每個族群來共樂土,都要在這裡添上自己的印記。”
林辰望著石碑,突然明白第六卷的故事為何要在這裡放慢腳步。因為共樂土的第一場雨,洗去的不僅是塵埃,更是“分彆”的念頭——當沙漠的沙能喝飽霧海的水,當火山的火能裹住凍土的冰,當每個孩子的腳印都能長出帶著彼此印記的草,所謂“百族”,早已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這片土地上,所有互相滋養、彼此成就的生命。
暮色降臨時,孩子們在石碑旁點燃了篝火。火焰是火羽族的,木柴是木族的,添火的是凍土的冰棱燒起來會冒藍火),煽風的是霧海的貝殼扇,火光裡,各族的影子在石碑上晃動,漸漸重疊成一個巨大的“共”字。
林辰知道,這場雨不是結束,而是共樂土真正的開始。當明天的太陽升起,彩虹的印記會留在草葉上,雨水的甘甜會藏在土壤裡,而各族的腳步,會在這片被滋潤過的土地上,繼續寫出新的故事——那些故事裡,沒有“你們”與“我們”,隻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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