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號的船身剛駛入潮汐嶼的範圍,就被一股柔和的水流托起。不同於其他海域的鹹澀,這裡的海水帶著淡淡的清甜,浪濤拍擊船板的聲音如同歌謠,連船帆上的紋路都隨著浪節奏輕輕顫動——那是霧海族的“浪語紋”,在回應著這片海域的呼喚。
“潮汐嶼是霧海族的分支‘汐族’的領地,”霧婆婆掬起一捧海水,掌心的貝殼手鏈突然亮起,與海水中的藍光相呼應,“他們能聽懂潮汐的韻律,連海底的暗流都能通過‘浪語石’提前預知。”她指向遠處隨浪起伏的島嶼,島嶼邊緣的礁石上布滿了孔洞,浪濤穿過孔洞時,竟發出如同笛子合奏的聲響。
林辰翻開共語本,新顯現的汐族圖騰正泛著海水般的藍綠色——圖案是一道纏繞著珍珠的浪紋,與霧海族的圖騰相似,卻多了幾分柔和的弧度。“圖鑒說汐族擅長‘引潮術’,能讓海水按照他們的意願流動,甚至能在海底開辟通路。”
船行至島礁附近時,海水突然分成兩道,露出一條由白色貝殼鋪成的海底小徑,小徑兩側的珊瑚蟲紛紛張開觸手,吐出彩色的氣泡,氣泡破裂時傳出清晰的話語:“貴客遠道而來,汐族有失遠迎。”
眾人順著貝殼小徑走向島嶼,腳下的貝殼發出“咯吱”的脆響,每一步都能激起一圈淡藍色的漣漪。島嶼上的建築都是用珊瑚和珍珠貝砌成的,屋頂覆蓋著半透明的海藻,陽光透過海藻,在地麵投下流動的光斑,像無數遊動的魚。
“我是汐族的‘聽潮者’汐瑤,”一位身著珍珠裙的女子從珊瑚屋中走出,她的頭發如海藻般柔軟,發間彆著兩顆圓潤的珍珠,說話時,珍珠會隨著語調發出不同的光澤,“族長說,帶著共生印記的船會順著暖流而來,讓我們在此等候。”
跟著汐瑤走進島嶼中心的“潮汐殿”,殿內的地麵是由巨大的活海貝製成,貝殼隨著潮汐開合,露出底下流動的海水,水中遊動著銀色的魚群,魚身的鱗片能反射出外界的景象——正是共生號航行的畫麵。
“這些是‘鏡鱗魚’,”汐瑤指著魚群,“能將看到的景象映在鱗片上,相當於你們的記憶海螺。但三個月前,鏡鱗魚的鱗片開始變得渾濁,映出的畫麵總是扭曲變形,甚至會出現可怕的幻象。”她指向殿中央的“潮汐泉”,泉眼處的海水泛著黑色的漩渦,“泉眼連接著深海的‘脈流’,是鏡鱗魚的能量源,現在被‘濁流蟲’汙染了。”
眾人湊近潮汐泉,果然聞到一股腥氣,泉水中遊動著無數細小的黑色蟲子,它們啃噬著泉眼周圍的珊瑚,所過之處,粉色的珊瑚迅速變黑、枯萎。石輪族工匠用月紋鐵挑起一隻濁流蟲,蟲子接觸到金屬,立刻蜷縮成一團,發出滋滋的聲響:“和蝕冰蟲、蝕影蟲是一類,都怕金屬和純淨能量。”
汐瑤的臉色凝重起來:“我們試過用引潮術衝刷,可濁流蟲會鑽進泉眼深處,而且它們的卵藏在珊瑚蟲的體內,漲潮時會隨著水流擴散到全島。再這樣下去,整個潮汐嶼都會被汙染,鏡鱗魚也會徹底失明。”
林辰看著潮汐泉周圍的凹槽,形狀與共語本上的圖騰環完美契合:“這些凹槽是用來注入能量的?”
“正是,”汐瑤點頭,“潮汐泉的泉眼是‘脈流核心’,能彙聚各族的水屬性能量,但需要其他屬性的能量配合才能淨化——比如火山族的焰能中和寒氣,石輪族的金屬性震蕩蟲體,風族的氣流吹散蟲卵。”
方案既定,眾人立刻行動。阿焰將焰月刀插入泉眼邊緣,刀身的紅光順著水流蔓延,濁流蟲遇熱紛紛逃離;石輪族工匠用月紋鐵在泉眼周圍搭建環形支架,鐵架發出的震蕩波震碎了水中的蟲卵;霧婆婆和汐瑤聯手引動潮汐,清澈的海水順著支架注入泉眼,與焰能交織成溫暖的水流;林辰則將共語本放在泉眼中央,十九族圖騰的光紋順著水流擴散,在泉水中形成一張彩色的淨化網。
隨著淨化的進行,泉眼的黑色漩渦漸漸消退,露出底下晶瑩的泉脈,水中的鏡鱗魚鱗片重新變得明亮,映出的畫麵也恢複了清晰——能看到共生號在各海域航行的場景,甚至能看到各族族人的笑臉。
“成功了!”汐瑤激動地捧起一捧泉水,水中的鏡鱗魚向她搖尾,仿佛在道謝。她從泉眼深處取出一顆碩大的珍珠,珍珠內部流動著藍綠色的光:“這是‘潮語珠’,能儲存潮汐的韻律,帶著它航行,無論遇到多大的風暴,海水都會為你們指引方向。”
林辰接過潮語珠,發現它與共語本上的汐族圖騰完美契合,嵌進去的瞬間,本子發出一陣悅耳的共鳴聲,像是海浪拍打礁石的歌謠。
離開潮汐嶼時,汐族的族人用貝殼吹奏起送彆的樂曲,鏡鱗魚在船後組成銀色的光帶,與共生號的航跡交相輝映。林辰翻開共語本,汐族的浪語圖騰與其他十九族圖騰連成更緊密的環,光紋流動間,能看到最後兩族的輪廓——那是一片燃燒的沙漠和一片閃爍著星光的草原。
“下一站是‘焰沙域’,”阿焰看著航圖,“聽說那裡的沙族能在烈焰中種出糧食,正好和汐族的水屬性互補。”
霧婆婆撫摸著潮語珠,珠子裡傳出海浪的聲音:“百族就像這潮汐,有漲有落,卻總能找到平衡。”
共生號揚起風帆,順著暖流駛向焰沙域。船尾的浪花中,潮語珠的藍光與其他晶石的光芒交織,在海麵上畫出一道流動的光帶,仿佛在訴說:無論是清澈的溪流,還是洶湧的大海,隻要心向一處,就能彙聚成滋養萬物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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