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聲晶核在共生號的船艙裡散發著柔和的光,林辰指尖劃過共語本封麵的聲紋鑰,鑰齒轉動時帶起一串細碎的共鳴聲——那是石輪族工匠敲到手指時的痛呼混著哄笑,被聲紋鑰自動存成了啟動音。
“這玩意兒還能自己撿聲音?”阿焰湊過來戳了戳晶核,光膜上立刻彈出一行跳動的字符,像串亂碼又帶著韻律。霧婆婆把潮語珠湊近,珠子裡的潮汐聲與字符碰撞,亂碼突然化作一幅星圖,圖上某個光點正閃爍著暖橙色的光。
“是坐標。”霧婆婆指尖點向光點,星圖瞬間在艙內鋪開,將天花板映成深邃的夜空,“看這軌跡,像是飄在雲層裡的島嶼。”
星圖邊緣浮著行小字:“雲巢嶼——以聲為巢,以光為羽”。
阿焰摸著下巴琢磨:“聽著像個軟綿綿的地方,總不至於再冒出蝕能吧?”話音剛落,聲紋鑰突然震顫,晶核光膜上浮現出一段模糊的錄音,像是無數翅膀扇動的聲音,混著若有若無的啜泣。
“看來不太平。”林辰將聲紋鑰旋緊,星圖縮小成掌心大小,“備船,天亮出發。”
雲巢嶼藏在層疊的積雨雲裡,共生號穿過雲層時,船身被細密的光羽掃過,那些羽毛觸碰到船板就化作透明的聲紋,貼在木板上輕輕顫動。阿焰伸手去接,光羽落在他手心裡,竟傳來細碎的對話聲——
“聽說了嗎?昨天又有三隻幼鳥把聲紋弄丟了。”
“丟了?是被‘霧隱獸’偷了吧……長老們還在瞞著大家呢。”
“噓——彆說那麼大聲,要是被獸鳴者聽到,又要罰我們去守霧障了!”
聲音像斷了線的珠子,沒等抓穩就消散在空氣裡。林辰讓船懸停在雲層間隙,低頭看共語本,聲紋鑰正發出持續的低鳴,顯然這裡的聲紋能量比回音石窟更密集。
“獸鳴者?”霧婆婆的潮語珠突然浮起,在半空轉出一道水紋,“《異聞錄》裡提過,雲巢嶼的族群能和飛鳥對話,他們稱自己為‘羽語者’,靠聲紋與飛鳥建立羈絆。”她指尖劃過水紋,“隻是這羈絆很脆弱,一旦聲紋被偷,飛鳥就會迷失方向,再也找不到歸巢的路。”
說話間,一群拖著光尾的飛鳥從船旁掠過,翅膀上的光紋忽明忽暗,像是在傳遞信號。其中一隻飛得稍慢,翅膀擦過船舷,林辰立刻抓住那道轉瞬即逝的聲紋——是段慌亂的鳴叫,帶著“找不到家”的惶急。
“看來霧隱獸就是症結。”他將聲紋存入共語本,“去找羽語者問問情況。”
羽語者的村落建在巨大的雲木樹冠上,樹乾裡鑿出的房屋嵌著透光的貝殼窗,風穿過時,整棵樹都在哼著調子。可村裡卻沒多少生氣,路上的孩子抱著翅膀耷拉的飛鳥,眼神怯怯的;長老們坐在樹心的議事廳裡,羽毛拐杖在地麵敲出沉悶的節奏。
“外來者,”為首的老羽語者抬起頭,他的睫毛像半透明的羽毛,“你們的船沾著和聲晶核的光,倒是能在雲巢嶼待住,可霧隱獸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聲紋被偷,飛鳥迷路,你們守著規矩不求助,是要眼睜睜看著族群的羈絆斷光?”阿焰忍不住插言,被霧婆婆悄悄拉了拉袖子。
老羽語者歎了口氣,羽毛拐杖一頓,議事廳的牆壁突然亮起無數光紋——那是羽語者與飛鳥的羈絆圖譜,可半數以上的紋路都黯淡著,像被墨水暈染的破網。“霧隱獸躲在霧障裡,它們能模仿任何聲紋,引誘飛鳥靠近,再一口吞下聲紋。我們派了三批人去霧障,要麼被獸鳴誤導,要麼帶回假的聲紋,反而讓更多飛鳥迷失……”
“模仿的聲紋總有破綻。”林辰翻開共語本,調出之前記錄的飛鳥惶急聲紋,“真的羈絆裡藏著情緒,假的沒有。就像人說話,氣音裡的喜怒哀樂,比詞句本身更真。”
他話音剛落,窗外突然一陣騷動,一隻飛鳥撞在貝殼窗上,翅膀上的光紋忽明忽暗。羽語者的孩子驚呼:“是灰羽!它的聲紋被偷過,怎麼自己飛回來了?”
灰羽鳥歪著頭,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鳴叫,聲音裡混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一半是歸巢的急切,一半是機械的平穩,像是被人硬拚在一起。林辰立刻讓聲紋鑰貼近,晶核光膜上瞬間裂開一道縫,縫裡滲出灰黑色的霧氣,霧中傳來尖細的竊笑。
“是霧隱獸的偽裝!”老羽語者站起來,羽毛睫毛顫得厲害,“它在利用灰羽的聲紋引更多飛鳥過去!”
“正好試試聲紋鑰的本事。”林辰將共語本舉到灰羽鳥麵前,聲紋鑰自動旋出一串清越的音波,像把小刷子,輕輕掃過灰羽的聲紋。那些機械平穩的部分被音波掃落,化作霧氣消散,剩下的歸巢急切聲紋突然亮起來,灰羽鳥像是清醒了,親昵地蹭了蹭林辰的手背。
“看到了?”林辰看向老羽語者,“真的情緒擦不掉,假的一震就掉。我們幫你們清霧障,你們教我們辨識聲紋裡的情緒,怎麼樣?”
老羽語者看著灰羽鳥重新亮起的翅膀,終於點頭:“羽語者的‘聽心術’,傳內不傳外,但今天……破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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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障在雲巢嶼西側,看上去像團凝固的牛奶,飛鳥一靠近就會暈頭轉向。林辰讓阿焰帶著羽語者的孩子們在霧障外搭建聲紋屏障,用真的歸巢聲紋織成網,防止霧隱獸把假聲紋傳出去;霧婆婆則跟著老羽語者學聽心術,指尖搭在飛鳥的翅膀上,閉眼分辨聲紋裡的情緒波動——“你聽這道波紋,顫得厲害,是怕黑;那道帶著細碎的跳音,是在撒嬌呢。”
林辰自己握著聲紋鑰走進霧障,裡麵果然飄著無數真假聲紋,有的模仿羽語者的呼喚,有的學著飛鳥的鳴叫,乍聽一模一樣,可仔細聽,總缺了點活氣。聲紋鑰在他掌心發燙,遇到假聲紋就自動彈出音波,將霧氣震散;碰到被囚禁的真聲紋,就發出柔和的共鳴,像伸過去的手。
“這邊!”霧婆婆的聲音從霧障另一頭傳來,她已經能憑聽心術定位,“這團霧裡裹著三十多個真聲紋!”
林辰循著聲音過去,聲紋鑰突然劇烈震顫,霧障深處傳來尖利的嘶吼,一隻拖著灰霧尾巴的獸影衝了出來——霧隱獸長得像隻巨大的飛蛾,翅膀上滿是扭曲的假聲紋,它張口噴出一團灰霧,裡麵裹著無數混亂的聲紋碎片。
“就是它!”林辰將共語本展開,和聲晶核的光芒順著聲紋鑰蔓延,織成一張光網。那些被霧隱獸吞掉的真聲紋像是聽到了召喚,在光網裡掙紮著蘇醒,灰霧中的混亂碎片被真聲紋的情緒衝散,露出霧隱獸光禿禿的翅膀——原來它根本沒有自己的聲紋,全靠偷來的碎片偽裝。
“沒有真情緒,裝得再像也沒用。”林辰指尖劃過聲紋鑰,光網猛地收緊,霧隱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翅膀上的假聲紋寸寸碎裂,最終化作一縷青煙。被解救的真聲紋像群發光的小魚,順著光網遊向霧障外,等待著屬於它們的飛鳥來認領。
三天後,雲巢嶼的天空熱鬨起來。找回聲紋的飛鳥在雲木間盤旋,翅膀拍打出的聲紋在空氣中織成彩色的網;羽語者的孩子們跟著阿焰學打鐵,把聲紋刻在金屬片上做成哨子,吹出來的調子能引來飛鳥落在肩頭;霧婆婆則教會羽語者用潮語珠保存聲紋備份,免得再被偷走。
林辰坐在雲木最高的枝椏上,手裡轉著聲紋鑰。老羽語者走過來,遞給他一片羽毛狀的葉子:“這是‘回音葉’,能存最久的聲紋。”他頓了頓,又說,“以前總覺得守住規矩比什麼都重要,現在才明白,讓聲紋裡的情緒一直活著,才是真的守住了族群的根。”
林辰把葉子湊近嘴邊,吹了段在共生號上聽熟的調子——是阿焰敲到手指時的痛呼,混著霧婆婆的嗔怪,還有石輪族工匠憋不住的笑。回音葉將調子存了進去,葉片邊緣泛起一圈暖光。
“這調子挺吵的。”老羽語者笑著搖頭,眼裡卻閃著光,“但聽著……活得很用力。”
遠處,阿焰正舉著剛打好的金屬哨子向飛鳥炫耀,結果被一群鳥圍得差點摔下樹枝,引得眾人哄笑。笑聲順著風飄過來,被回音葉輕輕接住,和剛才那段調子融在一起。
林辰把回音葉夾進共語本,抬頭時,看到和聲晶核的光膜上,又多了串新的坐標。這次的光點閃著活潑的亮黃色,旁邊的小字寫著:“能接住笑聲的地方,才有真正的活氣”。
風穿過雲木的枝葉,帶著無數飛鳥的鳴唱和人的笑鬨,聲紋鑰輕輕顫動,像是在催著出發。下一個地方,又會藏著怎樣的聲紋呢?林辰摸著共語本的封麵,突然覺得這趟旅程最妙的,不是找到多少秘密,而是聽著那些亂糟糟卻熱烘烘的聲音,慢慢織成一張越來越密的網——網裡的每個結,都拴著段鮮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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