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靴底碾過光沼族營地的冰殼時,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個趔趄——不是冰棱,是截燒得焦黑的藤甲,甲片間纏著半融的黑絲,像條僵死的蛇。他伸手扶住身旁的石柱,掌心按在柱身的刻紋上,那些古老的星軌圖案突然發燙,燙得他指腹猛地收縮,指節泛白。
“是族長的親衛甲!”阿古拉懷裡的嬰兒突然不哭了,小手往藤甲的方向抓,掌心的金芒濺在冰麵上,燒出個個小圓洞。他下意識將嬰兒舉高,臂彎的肌肉繃得發僵,肘尖撞在身後的石牆上,震落片帶著綠苔的碎冰,冰碴掉進衣領,激得他脖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石輪族工匠正蹲在篝火旁打磨星鐵矛,火星濺在冰地上,竟順著黑絲燒出蜿蜒的火路。他突然“嘶”地吸了口冷氣,扔下鐵銼——矛尖不知何時纏上了根銀灰色的根須,正往金屬裡鑽,矛身的紋路亮起紅光,燙得他掌心起了層薄繭。“這是……星沼藤的共生須!”他猛地拽住根須往外扯,指腹被勒出紅痕,卻看見根須儘頭連著片半埋在冰裡的鱗片,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暗族戰士們正用長戟撬冰,戟尖的綠焰突然集體暴漲,將冰麵燒出圈火環。最左側的戰士突然悶哼一聲,左手死死按住右肩,甲胄下滲出暗紅的血——冰縫裡竄出的黑絲像淬了毒的針,刺穿了甲片縫隙,正往皮肉裡鑽。他的喉結滾動兩下,將痛呼咽回肚裡,右手的戟柄攥得發白,指關節因用力而突突直跳。
葉語者姑娘們圍成的金輪突然劇烈震顫,年輕姑娘的共鳴葉“啪”地裂開道縫,她下意識用指腹按住裂縫,血珠滲進去,葉片竟順著裂縫長出新的嫩芽。“冰下有活物在撞!”她的聲音發顫,指尖的嫩芽突然指向營地中央的石台,那裡的冰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冰而出,“是……是心跳聲!”
林辰的短刃突然嗡鳴,刃身映出石台的影子——冰麵鼓起處的裂紋裡,滲出淡金色的汁液,順著紋路往篝火的方向流,所過之處,黑絲像雪遇沸油般蜷縮成球。他俯身時,後腰的舊傷突然抽痛,讓他動作一滯,卻看見汁液裡漂著細小的鱗片,與石輪族工匠手裡的那片一模一樣。“光沼族的鱗甲液……”他的指尖蘸了點汁液,灼痛感順著指縫竄上小臂,像被烙鐵燙過,“族長在下麵!”
阿古拉抱著嬰兒湊到石台前,小家夥們突然伸出小手,金芒在掌心凝成鎖鏈,“哢噠”一聲扣在冰麵的裂紋上。冰下傳來沉悶的撞擊聲,震得石台邊緣的冰碴簌簌往下掉,砸在他的靴麵上,濺起細碎的冰沫。他的腳踝被冰棱硌得發麻,卻死死踮著腳,臂彎的肌肉酸得快要失去知覺,耳朵裡全是冰下傳來的“咚咚”聲,像有麵巨鼓在敲。
石輪族工匠將星鐵矛插進冰縫,矛身的紅光與金芒交織,燒得冰麵滋滋作響。他突然發現冰下的陰影在動,像條巨大的魚在擺尾,矛尖傳來劇烈的震動,震得他虎口發麻,鐵矛差點脫手。“是光沼族的‘鎮族獸’!”他吼得嗓子發啞,往矛尾加了塊星鐵錠,“這玩意兒的鱗甲能克蝕能,咱們得把它弄出來!”
暗族戰士們的戟陣突然變換,綠焰在冰麵燒出個五角星,將石台圍在中央。火環內側的黑絲正成片消融,露出下麵青灰色的岩石,上麵布滿了細小的孔洞,像被蟲蛀過。“舉戟!”為首的戰士突然低吼,左臂的肌肉賁張如鐵,將戟尖對準冰麵鼓起的最高處,“數到三,一起往下砸!”他的額角滲出血珠,混著汗水滴在冰上,瞬間被火環烤成白霧。
葉語者的吟唱突然拔高,年長的姑娘將共鳴葉按在石台上,金輪的光芒順著葉脈注入冰麵,裂紋裡的金汁突然沸騰起來,像鍋燒開的水。年輕姑娘的嫩芽已長到半尺長,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尖端刺進冰麵,帶出縷暗紅色的絲線——是黑絲的核心,正被嫩芽一點點吸出來,在金輪裡燒成灰燼。她的指腹被嫩芽的細刺紮破,血珠滴在冰上,竟開出朵金色的小花。
林辰的短刃插進冰縫最深處時,刃身突然亮起白光,與金芒融在一起。冰下的撞擊聲越來越響,他能感覺到石台在微微晃動,靴底的冰殼裂開更多細紋,冷意順著靴底往上竄,凍得他腳趾蜷曲。“再加把勁!”他的肩膀抵住刀柄,後背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刃尖傳來的阻力突然消失,冰下噴出股金泉,濺了他滿臉,帶著鐵鏽和陽光的味道。
“嘩啦——”
冰麵徹底炸開,巨大的陰影破冰而出,帶起漫天冰碴。那是頭長著獨角的鱗獸,鱗甲上的金紋如活物般流動,黑絲在它周圍的三尺內全化成了蒸汽。它的脖頸上纏著道生鏽的鐵鏈,鏈環上布滿尖刺,深深嵌進鱗甲裡,每動一下,鐵鏈就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震得人耳膜發疼。
“鎮族獸‘金鱗’!”石輪族工匠的聲音帶著哭腔,星鐵矛“哐當”掉在地上,他撲過去想摸鱗獸的獨角,卻被對方噴出的金焰逼退,頭發梢被燎得卷曲,“它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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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族戰士們的戟陣突然收窄,綠焰與金焰交織,在鱗獸周圍織成個雙層火籠。最前排的戰士被金焰燎到了眉毛,他卻連眼睛都沒眨,左手的甲片被鱗獸的尾巴掃中,“當”的一聲凹下去塊,他悶哼著穩住身形,右手的戟柄在掌心磨出紅痕。
葉語者的金輪罩住鱗獸的頭部,年輕姑娘的嫩芽順著鐵鏈往上爬,尖端的刺紮進鏈環,將黑絲一點點吸出來。她的指尖被鐵鏈的寒氣凍得發紫,卻死死按住共鳴葉,葉片上的嫩芽越長越密,竟在鱗獸的獨角上開出片小小的金花叢。
林辰注意到鱗獸的前爪下,壓著塊碎裂的玉佩,上麵刻著光沼族的族徽。他的短刃挑開玉佩碎片,下麵露出隻蜷縮的手,手腕上戴著串星沼藤編的手鏈,與嬰兒們手腕上的一模一樣。“族長!”他撲過去時,膝蓋撞在冰棱上,疼得他眼前發黑,卻死死抓住那隻手,指尖觸到皮膚下微弱的脈搏,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阿古拉懷裡的嬰兒們突然齊聲啼哭,金芒順著哭聲彙成光柱,射向鱗獸的獨角。鐵鏈上的黑絲在光柱裡寸寸斷裂,鱗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獨角上的金花叢突然炸開,粉末落在族長的手背上,那裡的皮膚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血色。
石輪族工匠撿起星鐵矛,往矛尖啐了口唾沫,猛地插進鐵鏈的鎖扣處。“給老子開!”他的肩膀肌肉暴起,鐵矛與鎖扣摩擦出刺眼的火花,鎖扣突然“啪”地斷裂,鱗獸掙脫束縛的瞬間,金焰衝天而起,將整個營地照得如同白晝。
暗族戰士們收起長戟,紛紛後退,最左側的戰士靠在岩壁上,撕下被黑絲刺穿的衣袖,露出滲血的傷口。他咬著牙將葉語者遞來的金汁塗在傷口上,疼得渾身發抖,卻看著鱗獸舒展身體的樣子,嘴角咧開個僵硬的笑。
葉語者的金輪漸漸消散,年輕姑娘的共鳴葉已徹底長成藤蔓,纏繞在鱗獸的脖頸上,與星沼藤手鏈融為一體。她摸了摸鱗獸的鱗片,冰涼的觸感讓她指尖一顫,卻突然笑出聲——藤蔓上的金花正往下掉種子,落在冰麵上,立刻長出新的綠芽。
林辰將族長扶起來時,對方的眼睛緩緩睜開,瞳孔裡映著漫天金焰。“孩子……”族長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他的手指抓住林辰的手腕,指腹在綠芽網上輕輕畫著圈,“星軌藤……終於等到共生的那天……”
阿古拉懷裡的嬰兒們突然伸出小手,抓住族長的衣角,金芒順著衣角往上爬,將他身上的黑絲全部逼出體外。他的腳踝早已麻木,卻感覺懷裡的重量越來越輕,低頭看見嬰兒們的翅膀上,竟長出了與鱗獸相似的金紋。
石輪族工匠正給鱗獸的傷口塗星鐵砂,對方的舌頭突然舔了舔他的手背,粗糙的舌麵蹭得他發癢,卻笑得眼淚直流。“早就說過光沼族的家夥命硬……”他的指甲縫裡嵌滿了黑絲燒成的灰,混著汗水在臉上劃出道道光痕。
林辰抬頭望向營地外,黑絲籠罩的天空已被金焰燒出個大洞,露出後麵淡藍色的夜空。他的短刃插在冰地裡,刃身的白芒與金焰交織,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影。手腕上的綠芽網突然發燙,與光沼族族長的手鏈、嬰兒們的金芒、鱗獸的金焰連成一片,像張巨大的網,正往冰穀深處蔓延。
“該走了。”林辰扶起族長,對方的體重壓得他胳膊發酸,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冰下的震動徹底消失了,隻有星沼藤的嫩芽在冰縫裡簌簌生長,發出細微的聲響,像在說:彆怕暗,我們在亮。
鱗獸低吼一聲,俯下身,金焰在它的背上燒成個舒適的坐墊。林辰將族長扶上去,阿古拉抱著嬰兒們也爬了上去,石輪族工匠拽著暗族戰士的胳膊跟在後頭,葉語者的藤蔓在鱗獸的尾巴上纏成扶手。
當金鱗獸踏著金焰往穀外走時,林辰回頭望了眼營地——冰麵上的綠芽已長成齊腰高的藤叢,纏繞著篝火的餘燼,開出星星點點的金花。黑絲徹底消失了,隻有星沼藤的根須在冰下織成新的網,像條金色的血管,往更遠的地方延伸。
他的手背上,綠芽網的紋路與族長的手鏈重合處,長出了片小小的金鱗,灼痛感漸漸變成溫暖的癢,像有團火在皮膚下跳動。
這條路的冰終於開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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