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栓艱難看向床邊的楊旭,“你,你……先給我治……”
“不簽拉倒!”
死到臨頭還跟他耍花樣?
死了活該。
楊旭轉身就走。
可林香菊整個身子擋在房門下,急得直跺腳。
“彆啊大旭,你栓子哥隻是……”
“簽!老子簽。”
在等待的一個小時內,李栓已經真切感受到死亡臨近的恐懼和絕望。
他咬著牙撐起身,拿起筆在賠償款上唰唰簽了字。
“嗬,先前作啥來著?這會兒知道認慫了。”
楊旭挑眉。
他幾步回到床前,接過簽好字的賠償單看了眼,折好放進上衣口袋裡。
隨即扭頭看向守在門口的林香菊。
“你出去待著,要是打擾我施針,要是紮偏了……我可不負責。”
省得到時見了九天玄針的神奇,嘰裡呱啦問個不停。
“哦好,俺這就出去等著。”
林香菊關上門出去。
屋內就剩下李栓和楊旭兩人。
“你小子……真能治好這怪病?”
李栓就跟攤爛泥靠在床頭,疑慮盯著他。
畢竟他也找過不少名醫看。
可誰都束手無策。
一想到這小子可能故弄玄虛,騙他簽字。
陡然,厲色內荏瞪著他。
“你要是敢耍老子,老大一定讓你在村裡待……”
“甭嗶嗶,老子說能治就能治,等著看就是了。”
楊旭彎下腰探上李栓虛浮的脈搏,眯了眯眼,“你除了吐黑血,偶爾也有黑便的症狀對吧。”
“……你,你咋知道的?”
李栓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楊旭說對了。
“廢話,老子學醫的,當然能看得出來。”
楊旭不屑的撇撇嘴,“就你這點毛病,我幾針就給你治好了。”
白天隻是根據李栓體表症狀,初步猜測病結。
剛用真氣探脈。
結果與預期中的一樣。
“幾針?!咳咳……”
李栓因說話太急,口水嗆到嗓子憋出一串咳嗽。
心說你小子擱這吹牛皮也得有個限度吧,真當他是傻子?
可又怕激怒這小子,不給自己治病。
於是待咳嗽緩解後。
他雙手緊張的抓著被子又問:
“那我這……到底得了啥怪病?”
“嗬,你肯定是平日不注意衛生,才感染了這鉤蟲病吧。”
“啥鉤蟲病?”
“就你這文化程度,還管村裡的賬?”
楊旭搖頭嗤笑,“就是寄生蟲病,專挑不愛衛生的人下手。你肯定是拉了屎不洗手又往嘴裡放,才感染上的。”
但手上沒閒著,掏出準備好的銀針盒子。
“不過你這是感染早期,所以蟲卵檢出率低,醫院才一時沒診斷出。”
甚至懷疑他是用手擦的……
“……”
李栓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著楊旭,像是在判斷他說的真偽似的。
雖說他平日上旱廁是沒有洗手的習慣,但也沒有手嘴裡放的毛病啊。
其實這病在條件衛生較差的農村常見。
因鄉下人習慣光腳和徒手在田間勞作,鉤蟲會通過皮膚破損處侵入感染。
還有農村裡旱廁的糞便處理不當,不注意個人衛生,自然感染幾率就大了。
楊旭懶得理會他。
他指間已經撚起九根銀針,神情寡淡:
“事先說好,這次治病我可是要收取診金的,你要是不樂意,我大可以走人。”
“你特麼是趁火打……”
“咋滴?你去醫院看病,人家給你免費?”
“……”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李栓啞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