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還真有些渴了。
她見茶葉放在桌上,便拎起舊茶壺,用楊旭平時喝水的茶缸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咕嚕喝了個乾淨。
放下茶缸時。
忽然瞥見桌上一個盤子裡裝著幾塊黑乎乎的、似乎摻了芝麻的餅狀東西。
農村吃食千奇百怪,隻要毒不死人,什麼都能拿來做吃的。
柳梅沒多想,好奇地撚起一塊:
“這是啥?看起來像是什麼鄉下糕點。”
又放在鼻間聞了聞,微微皺眉:
“淡淡的草腥味,還有一股輕微的土腥味,這是人吃的嗎?”
“楊旭不至於窮到吃這玩意兒吧?”
顯然知道楊旭不窮。
她又兀自嘀咕,繼續打量黑乎乎的餅子:
“難道這餅子味道不錯,所以楊旭才拿來當零嘴?”
說完,還是忍住好奇心,想嘗嘗這黑乎乎的餅子味道。
恰好從後屋出來的楊旭撞個正著。
他瞪大眼,立馬上前阻止:
“我滴姐,這玩意兒你可不能吃!”
正要伸手從柳梅嘴邊搶下那黑乎乎的餅子時。
柳梅卻快一步躲開,眨著滿是疑惑的眸子,晃了晃手中的餅子:
“咋就不能吃了,瞧你那小氣樣,我吃完給你買十斤還不行?”
說完,再次往嘴裡送。
楊旭麵皮一抽。
這次倒是沒阻止,隻是咂嘴說道:
“你即將放嘴裡的玩意兒,就牛糞餅。”
“……啥叫牛糞餅?”
柳梅往嘴裡送餅的手一僵,瞅了眼離嘴近在咫尺的餅子,愣愣地問。
既然叫餅子,那是吃的沒錯啊?
楊旭隻覺得這些鎮上人生活太好了,缺乏常識。
“咳咳。”
楊旭清了下嗓子,問她:
“老婆餅,你聽過了吧?”
“嗯。”
“老婆餅,是一個老婆做給遠走他鄉丈夫吃的,對吧?”
“嗯,沒錯。”
“那牛糞餅嘛……”
他朝她手中的餅子抬了抬下巴,壓著嘴角的笑意,解釋說:“自然是用牛糞做的,鄉親們拿來熏蚊子的。”
“啥?!”
柳梅得知手中那黑乎乎的玩意兒竟是牛糞,嚇得趕緊把餅丟回盤子裡,在褲腿上使勁擦剛捏過餅的手指。
又一想到自己差點吃了牛糞……
“嘔——!”
她蹲在地上,捂著胸口乾嘔起來。
楊旭見她這般,哭笑不得地倒了杯水遞過去。
“好了,不是沒吃進嘴嘛?喝口水順順。”
“哼,都怪你!”
柳梅乾嘔了幾下才緩過來,站起身接過茶缸猛灌一口,又瞪他一眼:
“誰沒事把牛糞放在盤子裡,能不讓人誤會嗎?”
怪我嘍?
楊旭無辜攤手。
這牛糞餅是王秀親手做的,他怕扔了會讓王秀誤會自己嫌棄,就隨便拿個盤子放起來。
誰曉得這女人嘴這麼饞。
“趕緊說吧,你來找我到底有啥事?”
他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眯了眯眼:
“我一會兒……還有正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