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恢複。
昏暗光線下。
楊強癱倒在地,弓著身子捂住鮮血直流的褲襠,疼得渾身抽搐,嚎叫不止。
他身旁,一枚染血的小石子靜靜躺著。
這慘叫驚醒了熟睡的村民,幾家燈火亮起,探頭張望。
“嘶?誰大半夜的叫這慘,跟殺豬似的?”
“哎喲,該不會是誰家死了人吧?”
“欸?剛剛是不是停電了?”
“哈呼~不關咱們的事,睡覺睡覺,明早還要起來割麥子……”
“……”
夜色很快重歸寂靜,隻餘鄉道上痛苦的嗚咽。
還有另一頭,陷入混亂的水塔村。
楊旭吹了吹指間上剛沾染的灰塵,推開自家院子門,伸著懶腰進屋睡覺。
仿佛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翌日。
楊旭還沒睡翻身,堂屋大門被敲得‘砰砰’響。
“旭哥!趕緊醒醒……是我大壯,醒醒……”
“……彆嚷了,穿件衣服這就來。”
若是換作常人,楊旭立馬不客氣吼回去,擾人清夢。
但清楚大壯跑來是有事跟他彙報。
具體啥事,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哈呼~”
楊旭打著哈欠,開門讓大壯進了屋。
“說吧,外頭啥情況?”
“呃?旭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啥?”
大壯這前腳剛跨進門欄,就被楊旭的話問懵了。
“甭管其他的,趕緊說。”
楊旭走到桌前,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咕嚕嚕喝起來。
“旭哥,你是不知道,今早咱們村可熱鬨了……”
大壯立馬湊上前,笑嘻嘻地彙報今早發生的兩件怪事:
“昨晚楊強不知是被誰用一塊小石頭,把那玩意兒給廢了暈死在鄉道上,今早馬大爺去地裡乾活時給發現了,就叫人送去醫院了。”
“哦,還有呢。”
楊旭放下喝空的茶缸,轉身順勢靠在桌沿上,揉了揉睡淩亂的頭發,漫不經心開口。
“還有,就是劉金旺那小子今早從水塔村泡妞回來,聽聞那王黑臉的雙腿被張大偉那貨給紮廢了,癱床上動不了,還大小便失禁,彆提多惡心了。”
大壯越說越興奮,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後根,“老王家的人為了贏咱們的賭約,竟還想抬著那王黑臉來咱們村。嘿,你猜,發生了啥邪門的事?”
楊旭配合他露出驚奇的神情,“哦?啥邪門的事?”
“哈哈……”
大壯一想到王黑臉那倒黴樣,頓時樂得捧腹大笑,邊笑邊說:
“旭哥,你是不知道,那王黑臉就跟被誰下了詛咒似的。”
“隻要他一出門,不是屋簷上的瓦砸破了腦袋,就是抬他的人被絆倒,把那老東西摔得大便都嚇出來了,滿褲子都是……”
“還有更邪乎的,那老東西就算自己爬出門,隻要腳過了門門檻,不是被自家養的老母雞啄傷了臉,就是被看院子的大黑狗,咬著小腿不撒嘴……”
“嘖嘖嘖,彆提有多慘了,現在快被折騰沒了半條命。”
大壯唏噓地直咂嘴,“反正,那王黑臉是沒法出門了。要是真出門,怕是連院子門都沒出,小命都沒了喲。”
“嗬嗬。”
楊旭聽了隻是扯嘴笑了笑。
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昨晚他給王有旺偷偷施下的詛咒叫,晝禁厄纏咒。
顧名思義,中咒者白天無法出門,否則災禍不斷,強行外出必死無疑。
夜晚雖能出門,但仍黴運纏身,隻是不致死的。
他不解咒,王有旺這輩子彆想踏出家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