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門打開,廖華西裝革履的從車上下來。
他理了理白襯衣的領口,雙手往後一背,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將眼前老舊的村委院子環視了一圈。
最後,從鼻間逸出一絲輕蔑的哼笑。
“等老子再掛職半年,就可以調回鎮上進入領導班子,再也不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說白了,他就是五年前下派掛職來鍍金的。
還有半年就可以調回鄉鎮。
到時再混個常委委員或是副鎮長都有可能。
誰他媽想在這旮旯裡,整天跟一群邋裡邋遢的鄉下人打交道。
晦氣。
但他沒著急進去。
而是在等人。
沒幾秒。
就見趙東就從遠處跑來。
“廖書記,抱歉,我來晚了。”
他跑到廖華麵前,抹了把臉上的汗,奉承笑著:
“待會兒事情辦完後,我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的,嘿嘿。”
“算你小子有心了。
廖華滿意地點了點,隨即邁腳朝院內走去,“走吧,去找劉水根。”
可腳剛邁出去。
就被趙東給拉了回來。
“書記,等會兒!”
“撒手!我這襯衣可是花了一千多找專人定做的,碰臟了你賠得起嗎?”
廖華嫌棄地甩開手臂上的黑手,拍了拍剛被碰過的衣袖,似乎被啥臟東西給碰了。
“……”
趙東暗罵了一聲吊喪杆,才尷尬地收回手在褲腿上來回擦了擦,臉上繼續堆著討好的笑,“廖書記甭氣,到時等我大哥的房子賣了,我就給你重新定做一件。”
“哼。說吧,你拉著我乾嘛?”
廖華輕哼,傲慢地抬著下巴。
他本就比趙東高半個頭。
趙東與他對視,便瞧見對方鼻孔中探出的鼻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著。
真泥馬惡心。
他忍下心頭的惡心,強顏歡笑討好著:
“村長壓根就不在村委,已經去合作社幫忙了。您也該曉得,村長一直以來十分偏袒楊旭那癟犢子。”
“就算您今兒讓村長出麵幫我家討回房屋證明和土地證,他肯定也不得……”
“啥玩意?”
不等趙東話說完,廖華臉色陰沉了下來,伸手搓了搓對方的腦門,“合著你昨兒他媽耍老子玩啊?”
趙東腦門都被搓歪了,連忙擺手解釋:
“沒沒沒,廖書記我哪敢啊!”
“你昨兒可沒跟我說,那房屋證明已經在楊旭手裡了。”
廖華收回手背在身後,直接氣樂了:
“你們村都是群沒文化的土包子,可我廖華可不是,基本的法律條款還是懂的。”
他氣得直拍手,“本來你家那房子拿回來就不占理兒,這下證明都被對方拿去了,還賣個球啊!”
“麻了個巴子,竟敢耍本書記。”
本想讓給劉水根施壓,將那叫王秀的娘們從那房子裡趕出去,然後再威脅王秀一番,讓趙東順利把房子給賣了。
結果呢?
泥馬。
人家證明都到手了,還咋威脅?
越想越氣,他虛空狠狠點了點趙東:
“趙東,今兒這事你給老子記住了,回頭找你算賬!”
他推開趙東,轉身就想拉開車門離開:
“滾蛋!淨耽誤老子打牌的工夫!”
這次趙東沒上手阻攔。
隻是眯著眼,語氣陰沉的說:
“廖書記,你難道眼睜睜看著,楊旭一點點取代你書記的位置嗎?”